[请21床患者到……]耳朵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
“你们在哪家医院?”杜清劭没有一句废话。
“杜先生,…抱歉。”管家轻叹了口气,无奈将事情和盘托出。
杜清劭不知道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听完的,挂断电话后脑中一片空白。迷茫得就像彼时砸在冰面上摔断了几根骨头,疼得喘不上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躺在哪里。
他觉得天崩地裂:每次比赛结束,当他蹦向洛铭时的苦苦掩饰全都付之一炬。为此他还特定叮嘱过两位队医,可没想到一直以来的努力就这样被一句话毁了。
已经到了熄灯闭馆的时候,他没办法偷偷摸出去,只能向潘立书求助。
接到电话时他还在办公室看资料,肩上靠着他睡得迷糊的大金猫。
杜清劭简单讲述了事情经过,潘立书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答应带他走一趟。
上车后杜清劭抱胸坐在后面,一声不坑。他平时嬉皮笑脸管了,现在沉着脸不说话,浑身都露着一股冷冽的气息。
“小杜,她毕竟是你的妈妈,千万别乱说话。”金骋见他这样,苦口婆心地提醒。
“我根本不想和她说话,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提起洛铭他愈发觉得心乱如麻,咬着后槽牙狠狠骂了句脏话。
体育竞技是一项残酷的比赛,更何况花滑这样挑战人类生理极限的运动。知道他有这个毛病的亲戚朋友无一不担心他的安全,但这些杜清劭都可以靠自己的乐观和执着说服。
唯独洛铭不行。
他的神经太脆弱了,一紧张害怕就容易过呼吸,根本承受不了性命攸关的煎熬。
深夜的道路再无喧嚣,看着路旁安静倒退的树木,杜清劭在心里推演了千万种可能——在保护他和自己的梦想之间,究竟应该如何选择。
答案是无解。这两句话他一句都无法出口。
辗转的时间,车已经开到医院门口。杜清劭抬头看了眼住院部的门牌,闷头往里走。
走廊里很安静,他走出楼梯一眼就撞见了妈妈。对视瞬间,她反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慌乱地避开了眼神。
“小劭,我……”/“他现在怎么样?”杜清劭不想和她发火,克制着说话的语气毫不留情地打断。
沈慧斓眼神一晃,似乎有些惊讶:“他没事,医生给他打了药,在休息。”
在生意场上混久了,她的话里总透出一股处变不惊的从容,此刻在杜清劭听来却无比刺耳。他压住心里所有的怒火,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洛铭睡着,一床雪白的被子里只露出一圈金色的发顶。氧气罩上被均匀的白色雾气覆盖,却无法让杜清劭心安半分。
他坐到窗前,看着洛铭额前凌乱的发丝,微微翘起的睫毛,每寸细小的弧度都挠得他心底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