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还心虚地隔着被子揉了揉洛铭的脑袋。
“病因究竟是什么?”
杜清劭闻言皱眉:“…不好说。反正不是心肌炎也不是心脏病,就是跳得比正常人快,一般都不用吃药。不过你放心,我每个月都会去体检。”
“体检有什么用?”洛铭拔高了声音,“你根本不了解自己的病情,这样怎么可能痊愈?”
病灶在哪儿,不知道;吃什么药,不知道;洛铭对他一问三不知的态度感到绝望。心脏问题绝非儿戏,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运动员猝死在场上,如果真的发生这种事情……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话说到最后也不争气地带了点哭腔。他狠狠咬了下嘴唇,尽量把哭声憋在嗓子里,只剩眼眶一圈红晕。
狭长的凤眼稍处被泪痕晕染,像是被谁笨手笨脚地画歪了一道朱砂眼影,明明凌乱,却美得不可方物。
杜清劭用余光打量着他,呼吸逐渐灼热起来。明明以前他最看不起哭哭啼啼的大男人,可到这个家伙面前,所有的原则都被悉数粉碎。他见不得洛铭哭,见不得他明明害怕还要强忍的模样。
他的心早被初食禁果的热恋融化了。
手再次落下。杜清劭揉了揉洛铭的头发,卷起他发梢的杂毛:“我答应你,绝对不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如果比赛时候感觉身体不适我会立刻要求停止比赛。如果你担心可以不来现场看我比赛,闭上眼睛数240秒,等我回来就行。”
“不要金牌了吗?”洛铭避开他。
“金牌……没你重要,也没有我的健康重要。”他认命地叹气,托腮坐在床头,像是自言自语,语焉不详地胡乱说道,“其实我知道这个问题会缩短我的运动生涯,也考虑过拿到成年组的第一块金牌就退役。毕竟除了滑冰我也同样喜欢数学和金融。”
洛铭闻言惊讶地脱口而出:“你在说什么!?”
“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的很喜欢、也很向往普通人的生活……”
然而说到普通人这三个字,杜清劭脑中的弦彻底崩断了。
编不下去了,他真的编不下去了。
正是因为渴望不平凡,希望能把杜清劭这个名字刻进全世界人的记忆,他才能熬过无数个艰难的日夜。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哪怕是面对洛铭。
自古征战从未有人嘲笑过战士醉卧沙场,而现在冰面就是他的战场。不死不休是他作为战士应有的自觉和素养。
他不想在洛铭身边多待一秒,多承诺一句根本不可能兑现的假话。摔门而出的那刻,他的心里只有愤怒。
“沈惠斓!”母亲的大名在走廊里响起,他指着病房破口大骂,“看看你干的好事!”
沈惠斓被儿子怒不可遏的逼问弄得无地自容:“对不起,…妈妈先前不知道他有焦虑症。”
“不,你知道。”杜清劭斩钉截铁地打断,“我们是母子,你的每个眼神我都再熟悉不过了。你就是想利用他,利用我们的关系达成你的目的。”
“小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