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死了,我的生活就回归原样了。
上学,回家,作业,吃饭,补课,偶尔用自杀来调剂一下……
唯一脱离我掌握的趣味,只有许驼了。
他揉着我脖子坐起来,将断了的绳索丢进垃圾桶。我妈这时进来送点心,看见他竟然在我房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小许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雪明给我开的门。我帮他看数学。”
“哦……我可能在厨房没听见。”她没起疑,将切片水果放在我桌上,“怎么了?两个人脸都红着?”
“教过的题就是学不会。”他说。
“雪明你也认真点。小许下了班还过来替你看功课。”我妈拧了把我的脖子,收走了我房间里的垃圾袋,“你们继续吧。想吃什么夜宵?家里有黄鱼馄饨,雪明他爸自己包的。”
最后,他弄坏了我一条上吊绳,蹭了一碗我爸包的馄饨,心满意足走了。
一周后,我爸的工作松了些,能时常按时回家了。
有天吃饭,许驼也在餐桌边。我爸边看报纸边提了一句工作的事:“雪明,你不是之前问我老市区碎尸案的事吗?”
我妈一放筷子:“吃饭时候别说这个!”
“有啥关系,要锻炼孩子的承受能力。”他说着放下了报纸,“我跟你说,老市区连环碎尸案的凶手找到了。”
“啊?”我第一反应是看许驼。那家伙心理素质过硬,竟然只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我爸,如同等待听八卦的普通人。
“不说出去哈,还没正式定性。最近两起碎尸案的受害者……”
“别说了!”我妈气到敲桌子。
“——被怀疑是老市区碎尸案的两个连环杀手。他们在两年多之前是双人作案。”我爸眼里冒着兴奋的光,在餐桌旁说碎尸案是我家的保留节目,“一桩悬案的两个嫌疑人陆续成了受害者,这案子有了新突破口,按仇杀的思路查。一部分调查交给外省,去查一下当时老城区碎尸案的受害者家属,那家人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外省工作。”
“雪明,你当没听见。”我妈瞪了一眼爸爸,“行了,吃完了你就去看电视吧,别叨叨了。”
许驼跟我进了屋里,装模作样拿了本数学教辅翻两页。我蹲在椅子上,面色阴沉盯着他。
“干嘛?”他一脸无辜,“我说了两年前的事和我没关系。”
“你没告诉我你是猎杀连环杀手的连环杀手。”
“不好吗?你应该更安心了才对吧?”
——可原来的紧张感瞬间就没了。他的目标是那些在逃的犯罪者,我又不是!
许驼再次变成了一种可控的危险,可控就意味着没有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