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从乌云后露出,我看清了他的脸,我见过这个人。
——那个骑单车的青年。
虽然刚才我的小计谋让他吃了一瘪,但此刻风向变了。我的右手被刀刺穿,钉在窗台上,剧痛让它根本无法使出力气,我只能靠左手攀住窗台。
他握住刀把,将它硬拔了出来;我惨叫一声,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
刀尖被悬在我左手的手背上,随时可能扎下去。右手因为鲜血的蔓延开始打滑了,我有几秒险些攀不住窗台。
只要左手挨上一刀,我就会立刻从八楼坠下去。
他的刀尖在手背上轻轻点着,平静的黑色眼眸冷得吓人。我从未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哪怕和许驼关系最紧张的几次也没有——这个人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将砧板上的鱼细细剖开。
然后,他开口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知道他的几个身份?”他问。
我怔住了。旋即反应过来,他想知道我到底有多了解许驼的过去。然而我只知道这个人叫做“许驼”,许驼的假身份袋子就算被我看过,也没特意去记下那些名字。
“算了。”他嗤笑,“反正老师的意见是杀了你。”
我抬头看他:“有人让你来杀我?”
他没回答,准备刺穿我的左手。我喊住他。
“我觉得我知道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我说,“我告诉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什么事?”
“你杀不了我了。”我稍稍把头缩下去一些,“而且你就要死了。”
和电视剧里那些傻头傻脑的反派不一样,他瞬间就明白我为什么这么说,立刻想转过身;但已经晚了,许驼站在他身后,格斗刀轻而薄的刀刃快速吻上他的后脑的颅后窝,深深插了进去,直到没过半个刀柄。许驼熟练地将刀柄在里面拧转了半圈,甚至没见到血漏出来,这个人就浑身剧烈地痉挛,无声倒落在地。
我们俩都遍体鳞伤。他从衣服里抖出我塞进去的冻肉,袋子上有好几个刀口。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我把冰箱里的冻肉藏在许驼的衣服下,再用毯子把他裹住,对方如果想补刀,这些东西至少一定概率上能替他挡住。
那人还没死,时不时抽动一下。但我知道他不可能再爬起来了,刚才许驼的那一下毫不留情,他的神经和小脑都被横扫了,死只是时间的问题。
“能先把他随便放哪,让我休息一下吗?”许驼苦笑,“我有点累……等我休息好了,就把他处理掉……”
“我处理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