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逃跑,一边将走廊两侧的临时病床横过来挡在身后,堵住他追击的路线。双方的距离被拉开了,我成功跑过下一个回字拐角,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许驼还没有和我详细说过这个群体的性质,我只能勉强把他们理解为杀手组织,当然这个理解肯定不准确。
许驼和杰克曼都有格斗能力,其他人呢?刚才的老头被我放倒,是我运气好,还是说他们之中也有不擅长格斗的人?
我找到躲藏的地方,保持寂静。很快,董泉鸣就翻过那些推床追了过来。
他看向左侧的安全出口,那扇门还在微微晃动。从董泉鸣的角度看,就像我已经从这个安全出口逃走了一样。
接着,他走向安全出口的门。
——成功了。只要他被那扇门引诱,向安全出口走去,我的计划就算成功了。
一步,两步……
他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向楼梯间望去。就在我以为他会开门查看时,他突然转身蹲下,直直盯住躲藏在几张推床下的我。
“你是想趁我去安全出口的时候偷袭我吗?”他问。
“是啊。”我笑了。
下一秒,我狠狠拽回手上的线。那是根透明的长绳,一头盘成活结摆在安全出口前,另一头拽在我手里。
——这是某张病床边的输液管。
透明的输液管本身又细又难辨别,加上走廊昏暗。董泉鸣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一只脚踩在了绳圈里,瞬间,输液管紧紧勒在他的脚踝上,地上还有流淌的药水——董泉鸣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我立刻冲出床下,推动推床用力撞向他。伴随滚轮声,床脚的铁管撞在他头上,他发出闷哼声。正当我准备撞第二次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我的身后出现了一个人。
我甚至来不及意识到他的存在,后脑就挨了重重一棍——人的头部被重击时,会听见很奇怪的声音,不是“咚”声,而是像金属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不息的铿锵声。
我倒了下去。偷袭我的人走到我身边,铁杆子被他拖在地上,发出难听的沙沙声。
袭击我的武器,是一支输液架。
被重击的后脑突突地涨疼。我第一次吃这种硬伤,视野震荡许久才稳定下来。
“小羽?”董泉鸣讶异地看着那家伙,“你怎么醒了?我送去的人你收到了吗?太好了,哥哥还担心你会不会……”
话没说完,他就被这个人一拳打翻在地。我隐约能从他的背影判断年纪,这个人很年轻,可能才十八九岁,穿着满是铆钉的皮衣皮裤,露出的肩膀上有着一大片狰狞的眼镜蛇纹身。
“烦死了。”他低声说,“你有个卵用?”
“别担心哥哥了,你真的没事吧?”董泉鸣捂着脸爬起来,关切地看着少年。那人显然不领情,一脚把他踢开,走到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