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展越不善言谈,说话一向简洁,其实他从漠北返回后先去的是青州,不想青州却已是薛盛英的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薛盛英的杀父仇人,穆展越还沒傻到去青州城守府询问辰年的下落,听说封君扬去了盛都,他便径直追去了盛都,
封君扬却告诉他说辰年早已经回了清风寨,他瞧着那人不像是说谎,便又去了清风寨,不想又是扑了一个空,只得一路往北追了过來,幸好今夜从山下路过时听到陆骁的长啸声,否则可能还会与他们错过,
辰年闻言沉默下來,穆展越不在时,她有那么多的疑问不解等着他回來给自己解答,可等他真的就在自己面前时,她却不知该如何去问了,要如何去问呢,问义父这些日子都去漠北做什么了么,是和鲜氏王庭的争权夺势有关么,还是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清风寨里待了这么多年,
可这些问題,她问了又能怎样,义父会答她吗,
好半晌,辰年才又抬起了头,问穆展越道:“义父,你当日为何要把我放在封君扬那里,”其实,她更想用的是“丢”字,那日,穆展越就是将她丢在了封君扬那里,甚至來不及去见她一面,只叫叶小七捎了句话给她,
穆展越答道:“我离开之时,青、冀两州即将大乱,泰兴也有份参与,只有封君扬是云西王世子,算是最为中立之人,他身边也最为安全,”
“为什么不能带着我一同去漠北王庭,”辰年忍不住问道,她有武功,虽不算高强,但是一般的自保还是可以,为什么不能带着她一同去漠北,为什么要把她扔在一个素不相识的云西王世子府中,
穆展越看出辰年情绪有些激动,不觉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倒是旁边的陆骁瞧他两人这样,出言替穆展越答道:“王庭眼下也不安全,丘穆陵大人也是担心你的安全,”
辰年不肯理会陆骁,只抿着唇带着一丝倔强地去看穆展越,等着他的回答,
穆展越静静看她片刻,忽地对陆骁说道:“陆骁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辰年说,”
陆骁颇有些担心,却不得不起身离开,待他出了屋门,穆展越又看了辰年两眼,这才神色淡漠地说道:“辰年,我应了你母亲将你养大,我想我不算是对她食言,我活着不是为了你,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虽辰年一直在心中对自己说莫要哭,可此刻却仍是忍不住落泪,她低了头,任由着那泪珠一滴滴地落在皮袍的前襟上,直待那泪滴不再落了,眼中也又重新恢复了干燥,这才又低声问穆展越道:“我母亲是谁,我父亲又是谁,”
穆展越沉默了一会儿,答她道:“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也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辰年抬起头來,看着眼前这位将自己养大的义父,他面容与往前一般无二,眼神也依旧冷淡无波,她脑子里不知动了那根弦,突然想也不想地问他道:“我长得像我母亲还是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