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泽脸色铁青,死死地盯着辰年,好一会儿才能发声,嘶声叫道:“谢辰年!”
“我在。”辰年冷声应道,毫不相让。
贺泽欲要上前,却被芸生死死抓住胳膊,“十二哥,你忍一忍!忍一忍!”芸生说着,自己却忍不住泪如雨下,她又转头去看辰年,哀求道:“谢姐姐,不管谁对谁错,逝者为大,求你别再说了。”
辰年不屑一笑,道:“动武还是讲理,你们尽可以来。别打不过人就要与人讲理,讲不出理又装委屈,没得叫人耻笑!”
言罢,她再不看这对兄妹一眼,连封君扬与郑纶也不理会,只转身扶住了纥古越,与傻大说道:“走。”
封君扬早已下马,走到贺泽近前,淡淡说道:“大局为重。”
贺泽恼羞未退,恨声问道:“怎么?你要袒护谢辰年?”
封君扬闻言,似笑非笑地睃了贺泽一眼,却是反问他道:“你说呢?我不袒护她,难道还要袒护你不成?”
他答得这样理直气壮,贺泽愣了一愣,不觉气笑。封君扬也微微一笑,又转头看了看辰年远去的背影,轻声道:“她就是这个性子,最是看重情义,看似冷硬,心地却软,不光对她义父,便是对别人也是如此。你莫忘了,是谁不顾生死将你从江边救了回来。”
就在昨日夜里,辰年带着义军骑兵,用了楔形阵列,以己身做刀锋,将贺家人马从鲜氏大军的围追当中救了出来,并因此受了箭伤。封君扬刚在路上知道了此事,此刻就拿来说贺泽,倒是把他堵得无话可说。
“十二哥,咱们多想想谢姐姐的好吧,若无她,昨夜里咱们就死在江边了。”芸生也在一旁劝道,停了一停,又轻声道:“和咱们有仇的是纥古越,不是谢姐姐。”
贺泽面容稍缓,眼中愤恨之色却是未消,默了一默,道:“纥古越杀我全族,此仇不能不报。便是把这条命还给她谢辰年,我也要杀了纥古越报仇。”
这种灭族之恨,确不是三两句话就能消除的,封君扬不想再多说无用之话,看了旁边抿唇沉默的芸生一眼,与贺泽说道:“报仇的事日后再说,不必急在一时,眼下还是先说与拓拔垚决战之事吧。”
贺泽也是心智隐忍之人,又知此刻杀不了纥古越,只得强自压下心中愤恨,道:“好。”
不远处,简易的军幕已经搭起,封君扬率先而入,贺泽安慰地拍了拍芸生手背,这才随着郑纶等人一同进去。帐内,封君扬环视了众将一圈,瞧着唯独没有义军中人,想了想,吩咐道:“去请谢大当家过来议事。”
传令兵领命而去,过得片刻,却是方勋与灵雀两个随着传令兵进来,道:“谢大当家有事在身不得前来,特命我二人过来听云西王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