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众人皆都恍然大悟,缓缓点头。就在这时,忽听得台下有个女子高声叫道:“大当家此言差矣。”
那声音极清脆悦耳,人们不由都寻声望去,却瞧见人群中走出一个青衣青帽的少年來。那少年拨开人群走上高台,台下便已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來,不由高声叫道:“是文凤鸣的女儿。”
來人正是扮了男装的小柳,她一上台,那原本一直委顿不言的文凤鸣忽地神色激动起來,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似是有话要与女儿说,却苦于嘴被塞住了,只唔唔地发不出声來。
小柳看一眼父亲,眼中虽有焦急关切之意,一时却并未上前营救,只转身向着张奎宿拱手行礼,朗声说道:“张大当家,你刚才说得两点俱都有些道理,只是侄女这里却还有些异议,不知大当家可容得侄女说话,”
这个时候,张奎宿自是无法说那个“不”字,便只沉着脸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话说,”
小柳说道:“大当家说奸细必然是知道家眷行走路线之人,这一点侄女无话可说。但第二点就不敢苟同了,若那内奸并无家眷,行事岂不更是毫无顾忌,”
张奎宿问道:“那冀州军为何要留下那些年轻女子,”
小柳答道:“官兵劫财掠货,留下年轻女子自然也是为了当作货物一般卖出,赚得银两。”
张奎宿冷笑一声,又问:“若是只为赚得银两,杨贵为何要连夜赶去,他身为青州城守府大总管,什么样的美人买不到,为何会赶在这个时候去买人,又特意命你们各自报出姓名,分明就是为着救出那奸细之女。”
台下顿时有不少人随声附和,小柳心中一慌,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正惶急间,却一眼瞧到了坐在台上的鲁嵘峰,忽地记起他也是只有一女,当下也不及多想,忙说道:“便是大当家说得都对,可符合这两点的,却不只是我爹爹一人。”
原本坐在最边上的鲁嵘峰闻言站起身來,往高台中间走了几步,坦然承认道:“不错,鲁某确也符合大当家所说的那两条,可鲁某并不曾做过丝毫愧对寨子之事,大伙若是不信,任凭拷问便是。”
他既然这样说,其独女灵雀便也跃上了高台,安静地立于父亲身侧。
小柳原本只想着洗脱父亲罪名,却不想把自己的好友也牵扯进來,心中顿觉不安,可转头一看旁边被五花大绑着的父亲,也只得暂把这一份歉疚压入心底,走过去将父亲扶起,又取了他口中塞着的布卷取出,叫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