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带酸,似孩子一般赌气,倒叫拓拔垚有些错愕,一时不知她是真心如此还是有意做戏。他仔细看了她两眼,覆面的黑巾虽遮了她大半张脸,可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却如寒星般璀璨夺目,熠熠生辉。
拓拔垚认真答道:“你更好kàn 一些。”
此话一出,他虽看不到她面容如何,却瞧得她眼睛微微弯了一弯,想来应是在笑。拓拔垚微微一怔,忽地记起她身上流着与他相似的血流,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可辰年的双眸很快就又圆瞪了起来,手上的刀也加了几分力qi ,叫道:“谁知你是不是在哄骗我,你叫那女子出来,我要亲眼瞧见了才信。快些,快些,一会儿陆骁就要追来了。”
她这般娇蛮无理,拓拔垚面容虽冷,却显露出几分无奈,道:“好,我叫她出来就是。不过你得先放开我,不然等会儿被陆骁瞧到你用刀迫我,他会生气。”
辰年迟疑了一下,摇头道:“你先把人叫来,我就放你。”
拓拔垚就扬声用鲜氏语吩咐了护卫几句,待当中两人应诺离去,他这才又与辰年说道:“我刚才已叫人送了她回去,你若见她,得耐心等一会儿才成。”
辰年心中却道一声不妙,既然那女子不在附近,谁知这人的随从会带个什么人来见她,便是随便领个女子来说是刚才那个,她也无从分辨。辰年抬眼去看拓拔垚,瞧他眼中隐有嘲弄之意,似是早已看透了她的心思,之前一切,不过是有意配合着她在做戏。
她不觉有些恼羞,低声喝道:“拓拔垚,你当我真不敢杀你?”
“你不敢,你杀了我,陆骁定会与你反目成仇。”拓拔垚冷笑,又讥道:“我还当你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想却是有勇无谋,冲动好狠,仗着有几分姿色,耍一点小聪明,装娇卖痴。就凭这些,你以为就能糊弄得了我?你还真不配做——”他说到一半却是停下了,讥诮一笑,才又继xu 说道:“做陆骁喜欢的人。”
辰年怒极,双目更像寒星般明亮,自她修习五蕴神功以来,情绪便有些喜怒不定,她自己也有所觉察,平日里总是多加克制,倒还不曾在人前显露,可此刻听拓拔垚这样嘲讽,她只觉心头那把火烧得极旺,竟是如何也压制不下。
她冷笑,道:“拓拔垚,你既看出我冲动好狠,就不敢再用话来激我。”
拓拔垚不语,只扬眉与之相望,竟是丝毫不肯示弱。
辰年说道:“没错,我是不能杀你,不过也只限于不杀你而已。我倒要瞧一瞧,陆骁会不会因我砍了你两刀,就也来砍我两刀给你报仇!”
她刀尖就抵在拓拔垚身前,又笑吟吟地说道:“以前曾有人教过我一句话——人既在屋檐下,就要学会低头。今天我就把这句话教给你,不过你这样的蛮人,想必不能懂我们汉人语言的精要,还需我叫你明白这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