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温大牙一个大汉子竟还抹起泪来,朝阳子气得直想扇他,怒道:“你哭什么哭?她还没死呢!放心,那丫头命大着呢,一定能平安回来。”
宋琰在远处瞧到他们两个嘀嘀咕咕,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来,询问道:“两位可要上城墙去看?贺泽大营距此不过几里路程,在城上就能看到那边情形。”
温大牙虽万分担心辰年,却没那勇气敢上城墙去看。朝阳子那里也不忍去看,索性转身往城守府去,口中只低声念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宋琰在那站了片刻,独自登上了西侧城墙,举目远望。贺泽中军大营设在城西,营帐连绵成片,占据了大半个山坡。
辰年带人从北城门而出,向北偷偷绕向贺泽营后,借着地形之便,从高处俯冲而下,不待那外面巡逻的军士反应过来,便就冲进了贺泽大营之中。
其时正是半夜时分,营中军士白日里恶战一场,皆都是疲困不堪,睡得如同死狗一般。便是那些将领,因从贺泽那里听说城里已经求和,心里也有些松懈,不少人都卸甲睡下。辰年忽地率兵杀到,果然将众人都杀了个措手不及。
贺泽在帐中听得动静,正惊怒间,外面又有军士慌乱来报,道:“将军不好,封君扬带大军从西杀来,已是杀入营中了!”
外面确是有人不断高喊着封君扬的名字,贺泽却知封君扬大军离此还远,定是那谢辰年假借着封君扬的名字前来袭营。他抬脚将那报信的军士踹出老远,冷声喝道:“胡言乱语!封君扬人还在襄州,外面那些定是从宜平城里出来的,你慌乱什么?”
贺泽一时顾不上披甲,提了宝剑就往外走,出得那帐门,一抬眼就见远处许多营帐已是被人点燃,火光冲天。营中已是大乱,军中不少人都以为真的是封君扬大军杀到,斗志全无,开始溃散。贺泽副将挥剑杀了几个逃兵,这才勉强制住了溃败之势,逼得那些军士回头再战。
可辰年等人皆都是轻骑,岂是这些普通军士可以相抗的。众人纵马在营中左突右击,直杀得各处人仰马翻,死伤无数。
贺泽瞧得大怒,急令部将收整人马抗敌。他自己也提剑上马,正欲要上前厮杀,就见火光里,一人一马向他这里疾驰而来,那伏在马上之人身姿苗条,面容俊美,竟是个女子。
辰年连杀了几名将领,这才寻到贺泽大帐,瞧他竟然就在帐外,心中大喜,再顾不得与其他军士纠缠,只策马往贺泽处冲了过来。
贺泽身边有许多亲卫保护,见辰年纵马冲来,忙都挺身迎上前去,试图将她击杀。辰年从马上俯下身来,挥刀左右劈砍,杀得几个亲卫,直冲至距离贺泽几丈远,才被数十名亲卫勉强拦下。
贺泽早已见识过辰年在战场上的骁勇,可这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她与那些亲卫的拼杀,还是叫他忍不住震撼叹服。她一身戎装,面容上是他从未在女子脸上看到过的狠厉与坚毅,似是不畏生死,纤细的手臂高高扬起,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力量,一刀下去就能将数支长枪齐齐斩断。
辰年几次前冲,却都被那些亲卫拦下,不得近贺泽身前。远处,贺泽的骑兵也纷纷上马,辰年不敢恋战,无奈之下,只得放qi 生擒贺泽之心,口中长啸一声,告知同伴撤tui ,同时自己也拨转马头往外冲杀出去。
贺泽怎肯放她走,亲自带人上马堵截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