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周身是血,持剑而立。她其实已是力竭,便是眼前也都已经模糊,可敌人尚在,她不敢露出半分软弱,唯有弯唇微笑,仿若一尊杀神,浴血而战,所向披靡。
不知过了多久,才又见人影向她冲来。辰年本能地挥剑去砍,可她手臂已经疲软无力,长剑被那人轻松挡住,就听得他急声叫她道:“辰年,是我,阿策!”
辰年听得这个名字,手中长剑“叮当”一声落到地上。她抬头茫然去看他,问:“阿策?”
封君扬瞧她这般模样,心中闷痛,几欲落泪。他上前将她揽入怀里,拥紧了她,道:“是,我是阿策。”
辰年抖着手去抚他的面颊,半晌后才终肯相信,便就向着他傻傻一笑,然后身子一软,竟就在他怀里昏死了过去。她身上满是鲜血,突然这样昏死过去,顿时把封君扬吓得魂飞魄散。他忙将手掌贴在辰年背心处,催发内力护住她的心脉,抱着她跃上坐骑,往宜平城飞驰而去。
此时已近晌午,宜平城外的贺泽大军已经不复存zài 。他们一夜经li 了两场袭营,一真一假,本就被折腾得筋疲力尽,不想天色快亮时,封君扬又带三千轻骑杀到。这一次,贺泽军心彻底被击溃,大军往南溃逃。
封君扬顾不上追击贺泽,只带着辰年疾驰入城,直奔城守府,冲进门里高声叫朝阳子。朝阳子听得封君扬的声音已经变调,又见他怀中的辰年浑身是血,也是吓了一跳,待探过她脉息,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横封君扬一眼,没好气地叫道:“你喊什么喊?没事也要被你吓出事来!”
封君扬听他这般说,心神稍定,问他道:“她的伤不碍事?”
辰年能平安回来,朝阳子心中也是极高兴,脾气比往日好了许多,闻言答道:“看脉象只是虚脱过去。等我再看看她身上的伤,想来应是一些皮肉伤。”他叫封君扬将辰年抱入室内,将她身上伤口检查了一遍,数出三处刀伤,一处箭伤,所幸都算轻浅,没有大碍。
“这丫头真是命大!”朝阳子一面替辰年包扎伤口,一面感叹,又交代床边的封君扬,道:“不要叫她,让她好好睡。我回头给她开些补血安神的药来,等她醒了就喂她一碗。”
封君扬不语,目光痴痴地落在辰年面上,不肯移开。朝阳子瞧他这般,不禁叹了口气,提着药箱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