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像是前面修路挡了道,再加上雨水连绵多日,遍地积水,过的很慢,照这么等下去,得几十分钟。眼看着不远处就是林净宁住的酒店,她没多想便一脚踏入雨里。
那天林净宁睡了很久,醒来已经是下午。
江桥刚来酒店汇报完资料,说:“就这些了。”
林净宁声音哑的厉害:“现在什么情况?”
“听说那边的太子爷伤得也不轻,好在伤筋动骨的几个月就没大碍了,也有意修好,不过开出的条件不简单。”
林净宁嘲讽似的笑了一声。
江桥问:“要安排吗?”
林净宁:“有的是人着急,再等等看。”
等江桥离开,林净宁去洗澡。
外面的雨颇有些下大的趋势,雨点胡乱拍打着落地窗,一切都雾蒙蒙的,让人看不清眼前的路和远方的山。洗完澡出来,林净宁穿着黑色浴衣,点了支烟。刚给自己倒上酒,门铃响了。
他以为是江桥,咬着烟去开门。
结果一楞。
温渝站在门口,手里拎着行李包和雨伞,头发湿湿的,眼睛却格外清澈,看着他俏皮一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林净宁目光沉了沉。
他静了片刻,才想起自己昨天深夜说的糊涂话,却看她这么当回事真来了,又不知道拿她怎么办,自嘲的笑了一声。
“怎么来的?”他问。
温渝歪着脑袋:“走路?”
看她这么竭尽全力担心他失望的样子,林净宁一时于心不忍,笑了笑,刚好门外有侍者推着餐车过来,他顺手拉着她的手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温渝这才看清楚他穿的什么,刚才在走廊上,又是背着光,她一时没注意到,只用心去观察他的神情了。这会儿看着他的侧脸,有些恍惚。
林净宁逗她:“害怕了?”
温渝嘴硬:“谁害怕了。”
说着打了一个喷嚏。
林净宁低声闷笑:“咱俩是谁传染谁呢?”
温渝抿了抿嘴。
林净宁吸了口烟,拨了拨她耳边的湿发,她皮肤白皙,像豆腐一样,他暗哑着声说:“今天温度很低,还是去洗个澡吧。”
温渝站在门口却犹豫不决。
林净宁走出半步,又回头看她,低声咳嗽了两下,还是觉着好笑道:“你来这意味着什么没想过吗?”
温渝真没想过。
林净宁也是吃惊了一把,一句戏言居然真过来了,如果不是有意为之就是真单纯,但打过这么多次交道,他已经默认这姑娘有时候迟钝单纯的厉害,没什么城府。
于是真听她道:“那我还是走吧。”
好不容易遇见个有趣的,怎么可能轻易让她走。林净宁也不逗她了,倒是正经的说道:“那算我说错话,给个面子?”
他每次这么说,总会惹得温渝笑。
林净宁也实在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他会和一个姑娘在酒店聊天,还是这样一个下着雨适合缠绵的好天气。温渝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出来,看见林净宁坐在沙发上看经济报。
他一抬头,温渝披散着头发,穿着裙子,小腿白皙笔直,穿着酒店的拖鞋,站在那儿有些拘谨,慢慢的走了过来。
那一瞬间,林净宁想起了冰清玉洁这个词。
林净宁合上报纸:“有没有不舒服?”
温渝摇头。
她走近,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你还看报纸啊?”
林净宁嗯了一声。
“我上一次看报纸都不知道多少年前了。”温渝说,“好像还是读高中的时候订的英语报,不过看的比较懒散。”
林净宁将报纸丢给她。
温渝看了一眼:“看不懂。”
林净宁说:“就是一些自称专家的人,一天闲着没事胡扯,聊聊股市,看个乐子。你要是感兴趣,我回头教你玩玩。”
“这个我没天赋,还是算了。”
林净宁问:“这么没信心?”
温渝说:“只是不太感兴趣,我有一个朋友倒挺喜欢玩股票,不过也都是买一些小股,赚个零头。”
“这种事得有行情,小打小闹多没意思。”林净宁笑了笑,“一会儿吃点东西,晚上我们出去一趟。”
温渝:“去哪儿啊?”
林净宁:“你千里迢迢来投奔我,怎么能让你闷在这酒店里,那我这个东道主做的有什么趣儿,你说是吗?”
“谁投奔你了?明明是你叫我——”
说但一半,温渝住嘴。
林净宁却“哦”了一声,看她一副快要脸红的样子,嗓子一堵,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手扶着胸口,眉头紧蹙。他咳的太厉害,温渝被吓到了。还以为他身体没恢复好,急忙过去看,刚弯下腰,便被他一把拉近,环着腰压在身下,动作太快,快的温渝都没反应过来。
她看着他,后背僵硬。
林净宁俯身,低头,瞧着她紧张的样子,脖颈都在颤抖,那一片春光大好,他轻声笑了:“这么好骗,怎么长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