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出去,她不禁联想到自己这具身体身世,虽然自己一点也没有继承前世记忆,但并不妨碍她往好处想,若前任家殷实富足,那么自己则是个大户千金,大不也是个小户碧玉之类。其实若能过得好点或能少奋斗几年,谁不想呢。奈何她身上没有一件玉佩啊吊坠之类贴身信物,所以这个也只能想想罢了。发梦过后,她仍旧为了柴米油盐而奋斗着。
李婶告辞后,顾丽娘看着院子里摊开来晒粮食,心情总算略为好转。忙里忙外,辛苦了半个多月,她一个人才把地里花生黄豆小麦等作物一一收了回来。家里有了粮食,她底气渐渐足了,对生活也燃起了热情。
刚穿来那会,她真是万念俱灰,对什么事都不经心。生活困苦,让她提不起对生活热情。她一向都是个淡薄人,当自己都顾不来时候,她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别人死活?所以她才对前任留下来便宜儿子那么冷淡,却不料,那孩子终入了她眼。经过大半个月相处,她觉得有个孩子也不错,至少心里有个盼头有个牵挂。
“阿嚏——阿嚏——”连打了三个喷嚏,小家伙顿时眼眶鼻子都是红红。
“小石头,进去加件衣服,若不然着凉了要喝苦苦药哦。”
见小家伙摇摇晃晃地进去了,顾丽娘才放下手里活,到厨房准备午饭。她心中默默算了下口粮,以他们娘俩食量,若是大米话,一天半斤左右也够了。她是典型男方人,吃不习惯面食,但面食又确比较耐饱。她寻思着,到时拿点儿小麦去换点儿大米回来。
等小家伙穿好衣服出来时,顾丽娘已经开始用木盆清洗青菜了。他自动自发地坐灶前小兀子上看着火。顾丽娘注意到他添上衣服又破又旧,还打了好些个补丁,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他们娘俩厚实衣服奇缺,她那天翻了翻家当,她倒还有一件破旧棉衣,可小家伙却是一件也没有。
他们另一间屋里倒有架织布机,上头还有半尺织好棉布,想来是前任留下。奈何前任没有给她留下半点记忆,若不然,她也可以慢慢地把布织起来了。算了,等忙过了这阵,把花生黄豆小麦都整理好晒干后,她定要向李婶学学织布。这个破地方,她再不学着点,恐怕他们娘俩不是饿死就是冻死了。
古代冬天比现代冷多了,现可没有那劳什子室温效应。
“丽娘啊,你手真巧,比我刚学那会强多了。当初呀,我足足花了十天才织出一匹布呢,你现七天就能织一匹了,比我强多了。”
顾丽娘笑道,“李婶,你说这话让我臊得慌啊,你家芳姐儿才是手巧呢。三天织一匹,谁娶了她呀,才是真真有福气。”她只能算是半个手,她本来就不笨,加上这身体还是有点惯性。这些东西一上手,做个两遍,她就极熟练了。
李秀芳是李婶女儿,今年十三了。听了她们话,羞红了脸,“方嫂子,你又笑话人家。”
看她娇羞样子,顾丽娘和李婶都笑了,小石头不知道她们为何笑,也抿着嘴偷偷乐了,漆黑大眼睛一闪一闪。
“丽娘,你家那两亩地真不打算请人给翻翻啊?”李婶一边做着针线,一边说着闲话。
“唉,李婶,你是知道我家情况,哪里请得起人?翻一亩地下来,少说也要两百文钱,反正我是拿不出这笔钱。”翻地过冬可以冻死一些虫卵,增加来年粮食产量。这些好处她不是不晓得,只是实是没那个闲钱。前几天,她特意去镇上称了三四斤棉花回来准备做两件棉衣,这棉花成色还不是顶好,就花了她六十几文钱。家里就还剩下一百文钱了,这可是救命钱,轻易不能花了。
李婶也理解她难处,“莫不如这样,咱们和许家佃一头牛用几天?到时让老李顺便将你家两亩地给犁了。佃一天也用不了几个钱,按往年例,大概就是五十文钱一天,包一天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