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慈墨平静地说完,也不等她表示便退了出来,随后对着身后之人说,“去查查,大夫人这两天都见了谁,特别是今天!”
殷家老爷子的书房里,气氛很是压抑。
殷宪珂立在窗边,凝视着外面的一片松树,久久才回过头来,暗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沧桑,“你很像我。”
“爷爷——”
殷宪珂一挥手,打断殷慈墨的话,“多余的话我不想听,死两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只想知道你付出了代价,达到自己的目的了吗?”
“爷爷,我——”殷慈墨羞愧地低下头。
她是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这些计划都很隐秘,应该没人能看出来才是。可是前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叫猜猜猜的段子在京城两家酒楼里演说,声势浩大。特别是说书人为了吸引人们的注意,在把段子里的背景和发生刺杀的过程交待了之后,把猜测谁是幕后之人这个问题提了出来做悬赏,听书的客人可以自行猜测,然后把把自己认为的幕后策划者说出来,顺便附上自己的分析。
这些答案由说书人筛选一遍后贴在一面墙壁上,然后由进入酒楼的客人投票。五日后,得票最多的前五人将得到不同的赏金。客人所投的票由酒楼提供,每人一张免费的,若再要,就得收银子。
京城本就是天子脚下,这里的人智慧不低,能进出酒楼的,都不会是泥腿子,稍微一联想,就能想到这个段子就是前些日子发生的刺杀事件的影射。人们本来就有八卦之
心,再加上有丰厚的赏金及卖弄自己的机会,这个段子一下子就火起来了。
现在殷慈墨一出去,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不对了,她真是有苦难言。
“这事该如何收拾不用我教你吧?”
“爷爷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渠南那边的买卖顺利吗?”
“一开始还算顺利,特别是木材和布料,卖得特别好,第一批盈利的银子大约有七十万两,已经往回运了。只是后面有人见咱们生意红火,便跟风了。我们被抢了不少买卖。”俗话说,棺材本棺材本,什么买卖来钱都不如棺材行,殷家在一得到灾难发生的消息之就就准备做这行专卖了。这行也果然来钱,没让他们失望。
殷宪珂满意地点点头,他对这笔银子是相当满意的,“跟风是必然的,能在那些精明的蜀商手中赚到那么多银子,已经很不错了。”灾难财毕竟做不了多久的,等一切步入正轨,生意就更冷淡了。
“只是——”殷慈墨迟疑。
“只是什么?”
“谢家在渠南开了一家医馆,每日安排大夫给当地大夫免费看诊,药材也卖得便宜。生病的百姓只需花少量银钱
便能治病,不但如此,他们还每日烧了两缸子消暑凉茶供人免费使用。具说这凉茶是当朝太医配的,具有清肝明目,疏风散热,除湿痹,解疮毒之功效。因此,谢家医馆很是深得民心。”
殷宪珂揉了揉眉心,“谢家这是在给皇上做脸哪,另外还能给谢渊保解围,真是一箭双雕。谢持礼那老不死的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算会计!”
殷宪珂不知道这医馆还给谢家挣了不少银子,虽然比不上他们殷家做的棺材买卖,但人家胜在名声好听。而且殷宪珂还不知道这开医馆的主意根本就不是谢持礼想的,而是谢意馨,要是他知道,估计今晚会少吃一碗饭不止吧。
殷慈墨默默地听着,可不是吗?一箭双雕。殷慈墨不是不知道灾区建医馆的好处,只是医馆不比其他生意,在这特殊时期,赚多了会被灾民戳脊梁骨骂心黑,赚少了,又划不来。殷家要发展,需要银子,需要尽快挖到第一桶金。而棺材行是来钱最快的,再者,殷家通共能拿出的银子就那么多,不能两者兼顾,真拿去整医馆了,其他买卖也不用做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殷家需要的是真金白银来发展自己,而不是名声。倒不是说名声就不重要了,只是他们殷家必须在金钱与名声两者之间二选一。
“唉,时也命也。罢了,谢家是个韧性很强的家族,他们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本来我们的计划就只是在他们不察觉的情况下慢慢蚕食他们一部分的实力,然后再让三皇子出手帮他们一下,雪中送碳的情谊定能让谢家缓缓倒向三皇子。然后再利用谢家对付其他世家助三皇子登位,榨干谢家,等他们元气大伤后再一举击溃。计划是好的,可惜他们已经有所察觉,我们殷家尚不足以与他们相抗衡。那关于对付谢家的一切计划,暂时搁浅吧。”
殷慈墨默默地听着殷宪珂的分析,点头,她亦觉得殷家需要潜伏一阵子,安心发展自己才是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