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你，我是好人的时候，你总是拉着我说我是你的至交好友。然而现在我的身份变了，你的态度也跟着变了，恨不得我立刻去死。”

曲斯年抓住了他的漏洞，“这样的做法，也是你们这种自诩正义的人，会做的吗？”

季恒一怔，竟然被他强词夺理的说辞堵住了话。

……

试镜的剧本到这里就结束了，李导站起身，鼓了鼓掌，“很好，你们两个都表现得很不错。”

“那接下来你们互换一下角色，再来一场吧。”

宴疏同点了点头，走到角落里，迅速切换了状态。

另一边温玉龙看了一圈道具之后，却什么都没有选择，沉默地站到了另一边。

李导说了一声「a」，刚刚的一幕再次上演，只是却是和刚刚完全不一样的版本。

……

宴疏同扮演的季恒，快步走进了曲斯年的心理诊室。他看着眼前神色淡漠的男头忍不住握得更紧了一些，声音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会是你。”

温玉龙扮演曲斯年的版本，却不像是宴疏同的披着斯文温润的假面，而是看着更加冷漠一点。

他看起来，似乎是想做一些和之前那个斯文反派的反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曲斯年垂眸说道，“正好你来了，我新得了一瓶好酒……”

“你知道。”季恒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那些事情都是你干的，对不对？你杀了那么多人，甚至都不放过一个才十二岁的孩子！”

宴疏同把剧本这里的台词稍加做了改动。这在片场上并不少见，然而试镜现场却很少有人这么大胆。

一是因为大家都是刚刚接触剧本，对人物的揣摩还不够。二是因为试镜的时候导演、编剧、制片人，有那么多人在，演员们都生怕自己的改动反而引起评委们的反感，造成适得其反的效果。

然而宴疏同的改动却很巧妙，把两人多余的对峙删除，一下就把气氛拉到了高处。

如果说刚刚的试镜，是宴疏同饰演的曲斯年在掌控全场节奏的话，现在他又通过这番改动，硬生生地把主动权拉到了自己扮演的季恒手上。

“真是。”对面的温玉龙嗤笑一声，再一抬头的时候，他竟然顺手将刘海全都撩了上去，整个人显得格外邪性。

他照着台词一字一顿地说道，最后落下了尾音，“就这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挺好的吗？”

“你做梦！”季恒应当是嫉恶如仇的。哪怕他因为个人的突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蠢透了，可他却依旧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

在他眼里，曲斯年所做的这一切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一旁的李导俨然已经被宴疏同的情绪带动了。他的眼里忍不住闪过一丝赞赏，想不到才过了一年，宴疏同的演技就又精进了许多。

这份情绪的感染力和爆发力，俨然已经是一个合格的戏骨了。

宴疏同演曲斯年时，他身为旁观者的视线全部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李导还在想，大概是因为人设的差异。曲斯年这个角色的设定，天生就要比剧中的其他人物要更有张力一些。

然而反过来宴疏同去演季恒的时候，李导却没想到他的注意力依然还在宴疏同的身上。

这就有点让他赞叹了。演员能做到这个地步的，哪怕是老一派的人也很少见，更何况是这么年轻的小演员？有些人果真是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

李导忍不住叹了口气，相比之下，在圈里稳扎稳打好几年的温玉龙反而却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