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你表现如何?”林啾觉得既然是梦,那着实没必要矜持。
卓晋倒抽一口凉气,唇角笑容越发狰狞:“你不要后悔。”
林啾挣了下,挣开了他的钳制,搂住他的脖颈,目光顺着他微敞的衣领往里钻,语气颇有些嫌弃:“你怎么没脱。”
卓晋:“……”
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一点招架不住。
见他脸色微变,林啾心中忽然一酸,恹恹地收回了手,扁嘴道:“我知道了一个很要命的秘密,明日一别,要么死在那些追杀者的剑下,要么,被那个男人抓回去当做禁|脔。”
卓晋眯起眼睛。
林啾自顾自说道:“长这么大我都没有谈过恋爱,只在烧糊涂的时候,梦见被你亲过。那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夜既然又梦到了你,何不及时行乐?”
他的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脸颊:“这么容易就喜欢我了?”
“也不算喜欢吧?”林啾诚实地面对自己的内心,“只是我也找不到别人了,如果非要在这个世界里选一个男人的话,我希望是你。这一别,估计我不是要丢命,就是要……那个男人,我是真心厌恶。”
“谁?”卓晋语气微冷。
林啾叹了口气:“不说这个了,你都把我衣裳脱了,就只想和我聊天吗?”
卓晋吸了一口气,再不留情,重重压下。
林啾更加确定这只是梦。
因为他身上的衣裳自己就没了。在她呼痛的时候,一点冰沁的凉意席卷而过,伤势即刻痊愈。
随后便是神魂颠倒。
他太强了,都不敢这么写。
她觉得自己可能叫得太大声了一点,赶紧抿住唇,低低地呜咽。
他亲吻着她,动作张狂肆意,低沉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颇有不悦:“怕谁听见?”
“你啊。”她断断续续,“你就睡隔壁,万一不,小心,真叫出声,吵醒了你……那得多尴尬……”
卓晋:“……”一种自己绿了自己的怪异感。
獠牙一刺,狠狠刺入她的颈侧。
他还非得让她失控尖叫不可。
……
一夜混乱。
梦境结束的时候,有冰霜把她整个包裹起来,她睡得极沉,前所未有地感觉安稳。
醒来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
她战战兢兢地摸了下腰。
好像有点酸软,又好像没有。
脑海里全是昨夜与卓晋的种种,呼吸间满满都是他身上的暗淡冷香。
只不过身上全无半点痕迹,被他刺穿的颈侧也没有任何伤痕。
就是个逼真的梦。
林啾红着脸,下了竹榻,出门洗漱。
卓晋每日都会替她准备好洗漱用水,放在院中。
今日一如往常。
她的手指碰到铜盆和布巾时,心尖不禁悸了又悸。他那双手,摆弄这些东西的时候,是否就像夜里……
“林啾。”声后忽然传来了他的声音。
林啾手一抖,差点儿掀翻了铜盆。
转过头时,已然面红耳赤。
卓晋那双黑湛湛的眸中露出了笑意:“吓到你了?东西收拾好了,我送你一程。”
她心虚地点点头,没好意思看他的脸,只把视线落在他肩头那不大不小的包袱上。
他道:“冬日衣裳给你备了两身,再多就不方便携带了。干粮在衣裳旁边,你若打开食用过,便不要再放回包袱里,以免弄脏了衣裳。银钱我这里剩余不多,共三两七钱,藏在两套衣裳中间。你需要什么,便自己去买。”
林啾的眼眶慢慢红了。
她抿了抿唇,心想,‘若是没有那些事情的话,真想嫁给他,和他在这里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这般想着,又觉得自己亵|渎了卓晋的君子之心。
他走上前来,很自然地碰了下她的肩。
林啾的心脏通通通地跳动起来。
不料他只是拿掉了一缕落在她肩头的小槐花。
“走吧。”他收回了手,和她保持两步距离,温和地说道,“送你出城,我还得继续教课。”
林啾低下头,死死抿住唇,低低地“嗯”了声。
从来没有一刻,让她这样渴望平凡。如果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该有多好?那样的话,她就有资格慢慢了解眼前这个人,看看他是不是当真如她以为的这样,又像是清水,又像是白玉。
可惜没有如果。
或者……她可以拼一拼,取了她所知的那些机缘,说不定有机会废柴逆袭?
林啾的眼睛里慢慢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苗。
送别的路程总是特别短。
交错的脚步声一路延伸至城门下,双方道过别,林啾看着卓晋那双黑湛湛的眼睛,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嗯?”他好脾气地微笑着。
“你,能不能,”林啾心一横,“暂时不要娶亲。就三年,不,两年……一年也行。”
卓晋怔了下,黑眸中浮起了笑意,却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林啾觉得自己把两辈子攒的脸皮一下全都用光了。
她落荒而逃,再没敢回头望一眼。
等到她的背影消失,那位“君子”轻轻勾了下唇,自语道:“一年?我可等不了那么久,我的小啾儿。”
他朝着她离去的方向,散散慢慢地踏出两步,身影突兀地消失在风中。
林啾小心地避开了追杀者的返程道路,向着洞庭域出发了。
她并不是要回原身的家——原身的生母和弟弟是两只吸血虫,就算不把她绑回万剑归宗,也必定会把她送给去给人做炉|鼎。
洞庭西面的雪峰断崖下,有一个谷地,集了四川五脉之灵蕴,生出了一处天然的药材宝库,叫做回云涧。
林啾的目标便是它。
书中,女主柳清音是在两三年之后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林啾觉得可以打一打时间差,先藏在那里修炼个一年半载,然后看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回来赴自己单方面的一年之约。
她一边急急赶路,一边唾弃自己。
真是太不争气了,一个绝色美艳的筑基后期修士,放在凡界那是什么条件?要是出去征婚,恐怕各国皇帝太子得排队来求。
她倒好,倒追一个平平无奇的教书先生,还被人家婉拒了!
回头想想又觉得自己太自私——有今朝没明日的人,撩人家做什么?万一卓晋真动了心,而自己再也无法回去的话,岂不是害人吗?
脑中一团乱麻,她只能拼命赶路,冲淡心中的种种奇怪情绪。
说来也奇怪,大约是被追杀的过程中激发了什么潜能,这一路行来,非但不觉半点疲惫,反倒是一天比一天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