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摆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安明玉和他们夫妻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李阿姨表示他们还要上班,先行离开,临走前又握着他的手表达了一番感谢。
隔着病房的玻璃看了一眼依旧熟睡的人,安明玉垂下眼睫,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站在门口半天,还是没忍住从口袋摸了烟出来。
“先生,医院里不能抽烟。”旁边有护士提醒,看见安明玉的脸,又愣了一下,有点羞涩地低下头。
“嗯。”安明玉把烟盒捏在手心,“我去阳台,阳台可以抽吧?”
“可以的。”
“有不用的一次性杯子吗?”他问。
护士给他找了一个塑料杯,安明玉就拎着那只小杯子,走上阳台,侧身靠在围栏上。
刚才李阿姨讲的那番话来来回回在脑子里转了几遍,他叼了一会烟,刚要点着,莫名就又想到了程越的睡颜。
脸蛋干干净净,比刚剥出来的水煮蛋还嫩一些,昨天夜里那样近的距离,程越躺在他怀里大半个晚上,他连对方脸上的小绒毛都快能数清楚了。
程越的右边耳廓上还有颗红色的小痣,很不起眼,他拨开他的头发时不经意看见的。
安明玉摩梭了几下手指,像在回味肌肤上的触感。
这样一个人,站在Z市他尚且觉得委屈了,怎么想也不适合沾上烟味。
安明玉咬着烟蒂,心底盘旋的那股躁郁慢慢消散。
半晌,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明玉?”安妈妈有些意外。
“妈。”安明玉把那支烟摘下来,折了折,丢进塑料杯子里,“您那里还有我第一次参加少年班的名单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应该有,但我得去找找。出什么事了?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
“没事。”安明玉的目光落在远处,“您找到了发我一份。”
“是还惦记着那件事呢?”安妈妈笑他,“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孩子当年又没来,就算当时给他压了你一头,你也大度一点。”
安明玉嘴角扯了一下:“不是。”他顿了几秒,“妈,国庆节快乐。”
话说到这,安妈妈也知道他的性格,没再问了:“行,景区的事情你帮你爸爸多照看照看,自己在外面也注意点安全。”
“好。”安明玉垂眸。
挂了电话,他回到病房里,一打开门就看见程越在翻身,险些要摔到地上去。
安明玉大步走过去拿腿给他拦了一下。
这样一撞,程越眼皮抖了几下,醒了:“爷爷……”
“是我,不是你爷爷。”安明玉笑道,“手术很成功,肿瘤被摘掉了,醒来之后再保养保养就行,医生说没有大碍了。”
程越“唰”地一下站起来:“真的?”
他说完,越过安明玉看见了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呼吸机都已经撤了,心电图也很平稳。
程越悬了一晚上的心总算放下,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程爷爷的手背:“爷爷……”
“您好,请问是您叫的跑腿吗?”门口有人提着两个餐盒探头进来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