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宁荣荣早有预料,但紫电拒绝的如此干脆,她还是有些语塞。
但看了一眼在里面沉睡,对一切都一无所知的奥斯卡,还有在那苦苦支撑的莎斗,宁荣荣狠下心一咬牙,指着紫电开始大声喊叫。
“我才不管是哪个长老给你们下的命令!你今天要是敢靠近奥斯卡一步,我就让剑爷爷和骨爷爷把你们通通杀光!武魂殿教皇都救不了你们,我说的!”
宁荣荣这么一通威胁,紫电果然有些迟疑了起来。
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眼下几乎所有的计划都已经败露,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捅到宗主那里。
长老派杀死奥斯卡这件事尚且还能用遵循祖制来解释,但给宁荣荣下药的事,是一个父亲都不会原谅的。
这也是为什么宁风平说制定那个计划的长老愚蠢,还不得不抓走马红俊给他们擦屁股的原因。
紫电都能想象到,等回到宗门,等待他们的绝对是一场宗主和长老们之间的大风暴。
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这些“外人”肯定要成为牺牲品。
紫电仔细权衡了一阵利弊后,有些迟疑地说道:“可如果属下不遵守长老的命令,回到宗门,一样难逃罪责……”
宁荣荣一听就明白紫电想要一个保证,心里面顿时有些安心,只要能商量就好!
“只要你不杀奥斯卡,我宁荣荣保你无虞!我说到做到!”
紫电闻言,顿时放心了不少,立刻躬身行礼,“那就以后仰仗……”
然而紫电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黑影突然从入口处飞了进来,刚刚好从宁荣荣身前窜过,接着狠狠地撞在了实验中心的一个工具架上。
宁荣荣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但是感觉到脸上沾到了温热的液体,她惊愕地随手一抹,却发现手背上一片鲜红。
是血!
宁荣荣转头看向倒塌的工具架,这才发现,原来刚才的黑影,居然是李青!
然而她惊恐地发现,李青的两只小腿已经不翼而飞,从参差不齐的伤口来看,是活生生被人扯断的。此刻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李青的伤口处流出,短短几秒,就已经将一大块地面染红。
“李青!”
宁荣荣和朱竹清几乎立刻就到来了李青身边。
然而后者双目紧闭,身体更是连起伏都没有。
朱竹清拿出小绿瓶,刚对着李青的嘴巴就要喂下去,却被宁荣荣拦住了。
宁荣荣的手此刻正放在李青的脖子上侧边,脸色惨然地向后一歪身子,对着朱竹清慢慢摇了摇头。
朱竹清知道她的意思,默默地把李青的身子放平,接着凶狠地瞪了一眼从门外走进来的宁风平和铁坤。
紫电则是大呼幸好刚才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他之前看到宁荣荣回到这里,还以为宁风平和铁壁已经被赵无极给抓住了呢,所以才急着找后路。
毕竟两个魂帝拦不住一个辅助系大魂师,就很离谱。
但现在看来,另有原因。
于是刚刚还打算倒戈的紫电,又自动站到了老队友这边。
宁风平扫视了一眼观察室门口的莎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就连紫电你也失手了啊。”
紫电立刻低头,也没有找什么借口,只求宁风平没有听见他之前差点要说完的话,“属下办事不力,请执事责罚。”
“惩罚什么的就算了,今天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
宁风平扬了一下头,身后的铁坤立刻举起手里一截沾血的金色腿骨,炫耀地晃了晃,“没想到这个索托城大斗魂场也是藏龙卧虎,一个小小的大魂师,居然有一块千年小腿骨,哎呀呀,运气真是很不错。”
说完,铁坤居然还憨笑了一下,显然宁风平已经把这块魂骨的归属权给他了。
说起这块小腿骨来历,也的确有些不凡。
这是相赫从天斗帝国的太子雪清河(千仞雪)那里讨来的,属于一头神圣属性的魂兽,应该是千仞雪猎环的时候无意中获得的,但是能够拥有六块套装魂骨的她怎么会在意这小小的千年魂骨,于是就被相赫用一颗燃烧宝石换了过来。
听到铁坤的话,朱竹清当即就知道李青的腿为什么会被人扯断了!
和昨晚紫电急着杀她的理由一样,为了魂骨而已。
“你们这群混蛋!以大欺小,倚强凌弱,还有一点点强者的尊严吗?”
宁风平有些嫌弃地看了朱竹清一眼,“你以为魂师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年轻人,我告诉你们,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些弱小的平民魂师,不仅仅拥有魂骨是他们的罪过,就算拥有一个超越他们身份的武魂,也是他们的原罪。”
说着,他又作出一脸失望的表情看着扶着李青的宁荣荣,“你以为我们七宝琉璃宗凭什么成为十大宗门之首(因为昊天宗封山所以自认为)?为了维持宗门繁荣昌盛,你知道我们暗中做了多少事,杀了多少人!而你却和宗门的敌人混在一起!”
“奥斯卡从来就没有想过与宗门为敌,而李青的弟弟也是无缘无故就被你们杀死了……”
宁荣荣愤怒的发言,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要再这么天真下去了!”
宁风平嗤笑一声,然后脸色恢复了冷酷,庄严宣告道,“任何天才辅助系魂师都是宗门潜在的敌人!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宁荣荣!就像这个瞎子的弟弟……”
说着,他伸出指头指向了李青,“几年前那个变异绷带武魂的小鬼,我记得一清二楚,明明连魂环都没有,却连恢复人的断肢这种事都能做到!少宗主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让那样的小鬼活下去,我们七宝琉璃宗上三宗的位置还坐得稳吗?”
“你闭嘴!你不要再说啦!”
宁荣荣听着宁风平的话,对死去的李青也愈发愧疚。
弟弟的仇还没有报,他却又为了奥斯卡把命都搭上了。
这样的亏欠对宁荣荣而言,已经是不可承受的重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