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袁一夏出了教室又折回来,趴在门框里对傅辞洲说,“老傅,我现在后悔了。”
傅辞洲拉开板凳坐下:“啥?”
“今中午,我不应该跟你抢你对象,”袁一夏指指祝余,“告辞。”
傅辞洲轻笑一声,抬脚踩在桌下的横杆上,把凳子坐得翘起了前腿:“怎么说?”
祝余长长叹了口气:“你想让我说什么?”
“祝小鱼,你这个人真的很双标,”傅辞洲手指点在桌上,“当初你觉得我因为你是男生而不愿意说明白,你跟我生气,还准备不搭理我。但现在你因为我是男生而不跟他们说明,你还让我不要生气。”
祝余微微皱了皱眉,好像是这个理。
“我也没有…”祝余垂死挣扎,“但是我也没有真的不理你啊。”
“从十二月一号那天晚上开始,你对我什么态度你自己心里清楚,”傅辞洲一笔一笔跟他翻起旧账来,“还有昨天早上,我都追到你家里了,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晚上也是,要不是我让王应叫你,你根本就不出来,你喝醉了也是,我去扶你,你还不!让!我!扶!”
祝余把自己脑袋一捂,拒绝交流:“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傅辞洲“嘁”了一声,抬手呼噜了一下祝余蓬松的头发:“你说,我应不应该告诉袁一夏他们?”
“嗯嗯嗯,”祝余连忙应和道,“应该应该。”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他们,”傅辞洲叹了口气,“他们很好的。”
祝余这人,看起来对谁都很友好,和谁都玩得来。
笑着对每一个人,那其实和不笑是一样的。
祝余的防备心很重,他只是乐意跟人相处,并不会把人归为朋友一类。
可能就是那种天生的疏离感,让他对身边的人都保留了一份可以失望的余地。
只要没有越过最后那层底线,两人的关系都可以在那一份“余地”里得到缓冲。
可是傅辞洲没有。
失望就是失望,失望了就想远离。
因为靠近会难过,因为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事实。
傅辞洲似乎可以明白祝余之前那么多的顾及与考虑。
他也能理解祝余将近半个月的疏远和不搭理。
因为自己和别人不同,祝余并没有给他留有那一份“余地”。
祝余不留余地地交给他一份纯粹的喜欢,他也应该回以相同重量的心意。
不,他可以回以更多。
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给祝余。
“那你还生气吗?”祝余撇了撇嘴,有点委屈。
“哪敢跟你生气,”傅辞洲捏了捏祝余搁在桌子上的小拇指,“出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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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星期天的晚上,学校很静,几乎没人。
晚上六点半,教学楼里的灯已经全部都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