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祝余曾经说过,吃米糕不能放馅。
当时还觉得这人是个事儿逼,可是现在恨不得对方多挑点刺。
祝余:“红豆的贵一块钱。”
傅辞洲笑着看他:“那我赚了?”
祝余抿着唇,唇上似乎还沾着一点粉白。
“吃嘴上了。”傅辞洲努了努嘴。
祝余用手背擦了一下,再抬着下巴看他。
“没了。”傅辞洲笑道。
两人走在路边,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
祝余吃完米糕空出一双手,在大衣的遮掩下悄悄拉住傅辞洲的衣摆。
傅辞洲垂下手臂,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进掌心。
祝余刚拿过米糕,手心里还热乎着,只是指尖还是凉的,就像是握住了一把带着寒风的露水。
他放在口袋里,小心搓了搓。
“少爷,你以后住在元洲了吗?”
“嗯,但是有工作还要往外地跑。”
“工作忙吗?”
“公司起步阶段,稍微有点忙。”
祝余低头踩着地上的砖块,手指蜷在口袋里和傅辞洲扣紧。
他穿着大衣,衣领下垂,把白皙的颈脖露在外面,看着有点冷。
“正好,我也很忙…”祝余拖着尾音,像是把话吞进嗓子里。
“但是我会经常回来,”傅辞洲偏头去看祝余垂着的睫,“我家在这儿啊。”
祝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也抬头看向傅辞洲:“今天除夕,你不回家吗?”
傅辞洲抬手:“他们让我多陪陪你。”
祝余停下脚步,把手上的食品袋揉成一团:“你还是回家吧,不然叔叔阿姨会不高兴的。”
“没事,”傅辞洲拿过祝余手上的垃圾,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你不用在意。”
其实这么多年,傅辞洲没怎么回过家。
他对钟妍和傅延霆的怨气还没散干净,一回南淮脑子里想的都是祝余。
所以一到过年他干脆往元洲跑,就在大年初一和父母见上一面。可是即便如此,大多也因为那些陈年旧事不欢而散。
父子俩的倔驴脾气简直就是一个模样,两人互相头铁,谁都不愿低下。
好在这么多年过去,傅延霆现在终于松口,让傅辞洲在两难之间缓了口气。
他放不下祝余,也放不下双亲。
“你回去看看奶奶吧,”祝余低头看着手机上的数据,皱眉道,“她今天心率有点高…”
傅辞洲俯身靠在祝余肩上,看他的手指戳手机屏幕:“多高吗?”
“快九十了。”祝余把手机上的数据给傅辞洲看,“超一百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