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得很少很少,少到不过只是几句关心的话语,哪怕是虚情假意的也好。
然而,一次一次满怀希望地接起电话,一次次地失望。电话那端永远都是用着最柔软的语气跟他说着最绝情的话,你妹妹还小刚上高中,你弟弟才步入大学,我们年纪大了要养家庭和孩子,也过得不容易,你得理解理解。
“理解,理解,为什么永远都是我来理解你们,你们什么时候理解过我。”
“他们是你们的孩子,难道我就不是吗?”
“他们还小需要照顾,他们要上高中、大学你们就心疼了,我呢,读小学就被你们丢到全寄宿制学校自生自灭,还没毕业你们就离婚了,好不容易高中毕业,十八岁成人的第一天就收到你们给我的生日礼物,一份高达七千万的债务!”
“这些年你们躲在国外够逍遥了吧,你们有没有想过我读大学是怎么吃糠咽菜的过来的,你们有没有想过那些要债人是怎么堵着我要钱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是怎么把那些钱给还上的。”
“这些你们通通都没有想过,现在却来要求我要理解你们,我还不够理解你们吗,这些年给你们的钱只多不少,有什么要求我没有满足过,而我就连你们一句关心问候都不配拥有吗?”
“碰”的一声手机被砸在电视机上发出的巨响声,惊动了正在厨房里帮江鹤熬粥的晋远,他走过来,看见一个完全不同于平常那个永远自信强大,温润儒雅的江鹤。
反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失意落魄,沮丧颓败的江鹤。
这是他第一见江鹤发火的样子,是那么的孤独无助,明明肩膀的抖动只是在喘息而已,他却能够感受到他在伤心,他在哭,他的心在淌血。
晋远走上前,想抱抱江鹤。
然而还不等他伸出手,他就先一步被江鹤紧紧地搂在怀里:“让我抱抱。”
晋远轻声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