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口气,倒像是看中了戏班,要设法盘下来了。
梅洲君低声道:“是盐业署的车,从县城出来的。”
“县城?不是封道了么?”
“或许真如他所说的,有一些门路在里头,”梅洲君道,“也不奇怪,盐田大多在县城外,盐业署的人势必要进出收盐运盐。”
“郎先生,你一番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算不得什么班主,盘下庆喜班也是我们东家的打算,杨某人是做不得主的。”
郎先生道:“东家?原来是我唐突了。你们东家可来了?”
梅洲君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杨七郎便笑道:“东家是忙人,一时得不了闲,得隔一阵子才过来,这才托我照看着戏班。”
“原来如此,”郎先生道,“此事虽然不成,戏我却是爱看的,杨班主,日后正式开戏了,劳烦给我留个座儿!”
“那是自然,郎先生慢走。”
等汽车开出去了,梅洲君方才道:“车里还有几个人?”
“三个,”杨七郎道,“这位是盐业署的郎先生,过去就常到庆喜班听戏,还有几位是由他带出来测试盐质的。少班主,这里头有什么异样么?”
梅洲君正待开口,心中却微微一动,转头望去,那车窗已经悄无声息地摇上去了,仅有三枚红痣贴在上头,仿佛刺出血的针尖。
是那位郎先生,还贴在玻璃上,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