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查案也不急于一时的,刚从吕恩慈那里得了新线索,我已经派人去查了,你先安心养病。”
容斯言却茫然地抬头望着他:“什么查案?查什么?”
“应激性精神障碍导致的遗忘,患者大脑以前受过损伤,应该是不久前猛然恢复了大量记忆,大脑不堪重负,其中有一些记忆是令他痛苦和绝望的,所以受了刺激,再次选择逃避,将部分记忆遗忘了。
同时,从症状来看,患者还可能抛弃了自己的过往经历,给自己幻想了另一种人格身份。打个比方,就像在雪地中建造一座木屋然后躲进去一样,他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处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自己的身份和社会关系都是平稳可靠的。”
医生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继续道,
“根据您刚才的叙述,他给自己设定的身份是一个结婚不久的年轻人,他的伴侣忠诚、可靠,足以给他安全感,所以他才会安心地钻入这个‘木屋’中。
设定身份也是与患者过往经历紧密相关的。我推测,患者的父母可能感情浓厚,父亲踏实可靠,母亲也十分依赖父亲,所以患者潜意识认为这是世界上最可靠的关系,在寻找安全感的时候,下意识将自己放置于类似夫妻的关系里。”
陈岸神情凝重:“记忆能恢复吗?”
“不好说,通常来讲这种遗忘是短暂性的,因为患者之前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但是如果患者主观上没有恢复意愿,也可能一生都无法恢复。
病症的主要原因还是患者的心理逃避,所以最重要的是家属朋友们帮助他纾解心理障碍,排解紧张情绪,让他能够鼓足勇气面对障碍,那么还是很有可能恢复的。”
陈岸:“……谢谢,我知道了。”
陈岸回到房间里,容斯言正靠坐在床头,无聊地翻着一本保健杂志。
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睛明亮地看着他。
“要回家了,是不是?”
陈岸:“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