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对这个平措是什么意思?”出来之后他偷偷问孟韬。
孟韬说:“她觉得还可以。不过我倒是吃惊的是,平措家庭条件不算特别好,老太太她们竟也都同意了。”
平措的家庭条件跟央金她们这样的大富大贵之家自然没法比,但也算小富人家了。要是搁在从前,班觉家大概也看不上,到底家底相差有些大,如今的富二代官二代的,有几个会和一般家庭的人家结亲呢。但是央金突然跟次仁退了婚,而两家在当地都有盛名,和当地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来往。这些人家即便对央金很满意,也多少要考虑到和次仁家的来往关系,更何况央金和次仁已经是多年默认的情侣了,往年他们这些人聚会,谁没开过这两家的玩笑,不是把央金叫做次仁的媳妇,就是调侃他们两家的亲家关系,如今如果让自己的儿子去娶央金,多少都有些介意,所以央金要在当地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还真不容易。平措家里虽然比不上次仁,但平措人品好,性格也老实,且也算是老相识了,知根知底。
到了前厅就见到了待客的班觉贡布,他便跟班觉贡布说了平措的事:“我看着他人还不错,跟你姐姐定下来了么?”
“这一切都要看阿佳啦的意思。”班觉贡布说,“我阿妈她们也是希望她早点从情伤中走出来。虽然是我们跟次仁家主动退了婚,但那个次仁是个混蛋,退婚之后造了不少谣,反说我阿佳啦对不起他,如今外头有些流言,家里人都不大高兴。平措这件事也是昨天突然发生的,阿佳啦不表态,我们也不好说什么,走一步看一步吧。”
傅杨河听了却气愤的不行:“这个次仁,也太渣了,你姐跟他这么多年,怎么就没发现呢。”
这话说出来他就有些后悔了。凭借央金的性格,大概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他一直以为藏族姑娘都是活泼豪爽的,如今才知道是刻板印象,不能以偏概全。班觉贡布没说话,只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才说:“不过还好我找了那混蛋一趟,他如今也不敢说什么了。”
“好好揍他一顿。这种都不是负心汉的问题了,十足十的渣男。”
快到开饭的时候,傅杨河才出来跟众人应酬。今天来的多是当地人,要么就是班觉家的亲戚,他们都不大认识傅杨河。吃饭的时候男女是分桌的,班觉家也贴心,怕他一个人面对一群陌生人,所以把他安排在了班觉贡布身边。
班觉贡布显然是年轻一辈最出众的儿郎,他又长的英俊绝伦,自然是人群的焦点。大家都注意到了他,自然也都注意到了他身边的傅杨河,一个唇红齿白的青年男人,坐在一桌子藏族男人里头分外显眼。就连老太太那一桌子的女眷也都纷纷打听。
“他身边坐着的那个是谁呀,以前怎么从来没见过。”
班太太笑着说:“他不是在做康乌湖那个项目么,那是他们项目上的一个负责人,姓傅,很有名的一个舞蹈家。”
“怪不得看着那么有气质,原来是个舞蹈家。”
“长的真是清秀,我刚来的时候看到他,还以为是个女娃呢。我还想,班觉什么时候跟韬韬分了,换了个女朋友。”
孟韬在一旁听到了,居然有些害羞了,说:“我跟班觉什么关系都不是,我不是他女朋友。”
一桌子的人听了却都是笑,央金还笑着挽了一下她的胳膊。
孟韬和班觉贡布,就和当初的央金与次仁一样,都是大家默认的情侣了。孟家和班觉家一直交好,一个从商之家,一个从政之家,男富女贵,郎才女貌,在他们这一拨年轻人里头,没有比他们俩更般配的人了。
“说到这个,我听说你们家有人上门提亲了?是哪家啊?”
这下轮到央金红脸了,垂着头没有说话。老太太说:“八字还没一撇呢,不说他。”
倒是班太太大大方方地说:“是有人来提亲,你也知道前些时候我们家发生的这些事,再找女婿可得慎重了。那小伙子家境还算可以,我看着人还老实,年龄跟央金相当,以前两人还是同学呢,他打小就喜欢央金,一听说央金退了婚,立马就找人来说和了。”
她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人知道班觉家的女儿依然抢手,次仁那混账不珍惜,自有男人喜欢着她们家央金呢。亲戚们听了也都跟着附和:“依我说,央金退了婚是好事,好在没结婚之前就发现了。你们知道孙家那女儿么,就我家楼上住的孙主任他们一家。他家的女儿嫁给了康乌啤酒厂老板的独生儿子,可算是跳进火坑里去了,那小子游手好闲不说,还爱动手,上周孙家那女儿哭着跑回娘家,眼睛都被打肿了,如今正闹离婚呢。咱们女人啊,一辈子最要紧的事就是找个靠谱的男人,不然后半辈子还不如一个人过呢。”
“说起来还是韬韬有福气啊,将来是个享福的命!”
“可不是,你说咱们这几家的男孩子,哪个像班觉从小这么老实的,我们家那个,女朋友换了好几个了,我昨天还跟他说呢,你别学如今社会上那些坏习气,有点臭钱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一个一个地换,你到底想要什么样的?!”
班太太笑说:“我们家班觉从小就呆,如今还是呆,我倒是想让他早点领个儿媳妇进门呢,可他就是不开窍。”
有人推了孟韬一下:“你们家的儿媳妇还用领,这不自己就跑你们家来了么?”
一桌子女人又笑,孟韬红着脸也不说话。她母亲有事没来,这些女人就爱笑话她。
傅杨河听到隔壁桌笑成这样,就扭头看了一眼,等到再回过头来,却见他对面坐着的男人敬了一杯酒给他:“傅老师,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