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桃馥搅动着咖啡,轻轻吹了一口,道:“你既然有话与他谈,就去找他,你找我干什么?”
“跟着你,才能见到他。”司延夏依旧保持诚实。
“我不懂。”辛桃馥皱眉,“看你的样子,你应该是守在别墅附近的吧,不然也不会我一出门你就跟着来了……你既然都知道他住哪儿,你去跟他就好了。”
“怕是冒昧。”司延夏说道,“他这次来是度假,我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怕他生气恼我。”
辛桃馥笑笑:“我听出来了。”
“听出来什么了?”司延夏问。
辛桃馥说:“我听出来,你不敢跟他,怕他生气。却敢跟我,因为不怕我生气。”
“自然不怕你生气……”司延夏呵呵一笑,说,“因为都知道你是最有心胸的。”
辛桃馥却道:“你的意思,是殷先生没有心胸了?”
司延夏不想辛桃馥突然这样尖锐起来,却仍保持微笑:“说句实在话,你是我的‘合伙人’,殷先生却不是。我和你当然不会想那么多,这就叫‘亲疏有别’。”
司延夏这时候把“合伙人”三个字搬出来,表面上是拉拢,实际上也有警告的意思。
辛桃馥拿了司延夏的钱。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从古到今都是一样的。
在司延夏给自己变着法儿地送钱的时候,辛桃馥就知道他必有所图,所图的也大约和殷先生有关。
因此,在牌桌上辛桃馥拒绝了。
然而……
辛桃馥心里计较一番,却摇摇头,说:“你也知‘亲疏有别’,你觉得你和殷先生之间,我和谁亲、谁疏?”
司延夏笑:“你自然和殷先生亲,若非如此,我也不找你了。”
辛桃馥知道自己该硬气起来,不然反倒被人拿住了,他便挽挽刘海,一脸潇洒地说:“这个合伙人我也是当不起了。如果你要这样逼我,就散伙吧。我确实是‘德不配位’,工资退你,如何?”
司延夏见辛桃馥把话说得这么硬,他自己自然要先服软的。司延夏便笑说:“怎么说到这么严重了?怎么又说我‘逼你’?我只是叫你开个方便之门,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不需要你对殷先生多说什么。”
辛桃馥狐疑地盯着司延夏:“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司延夏说:“我需要你带殷先生去一个地方约会,然后与我偶遇。接下来的事情你不必管,也不用替我吹风说话什么的。”
“就这样?”辛桃馥更疑惑了。
“就这样。”司延夏道。
辛桃馥想了想,却摇头:“这样的‘偶遇’,先生真的不会怀疑吗?”
司延夏说:“我会告诉殷先生,是我以同学身份争取了你的信任,从你口中套话,知道你会和殷先生去那里。是我给你下套,你是被我这狐狸给骗了的清白小白兔。到时候,你也不用替我说好话,甚至说,你从此以后再也不理我了也使得,不然可能对你不好。”
辛桃馥听了这句“不然可能对你不好”,不觉一笑:“你还挺替我着想。”
司延夏也一笑:“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
辛桃馥目光定在司延夏脸上许久,才突然说:“你查到先生在这儿的住宅,又知道他出行的时间,那你是不是也知道他来这儿是见什么人呢?”
司延夏惊讶了一瞬,随后又露出狐狸笑容:“知道一些吧,难道你不知道吗?”
辛桃馥被冷不防刺了一句,却保持平常心:“当然是不知道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