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笑了笑,说:“你别理他们,要是真烦了,就跟小马说,叫他处理。”
辛桃馥才知道,这个马哥也不仅仅是个普通开车的司机那么简单呢。
那些各怀鬼胎的人,辛桃馥都淡淡撅了回去。倒是其中来了几个,跟崔涵似的,说是有很有前景的项目,只差一笔资金,这笔钱进来,过后便是百倍奉还的,听得辛桃馥确实有些意动。
他又想:有道是“有钱不挣王八蛋”,我不是王八蛋,殷先生大约也不是。
崔涵的那封计划书,不也引起了殷先生的注意吗?
别的事也就罢了,挣钱的事殷先生未必会不喜欢。
更重要的是,辛桃馥也能从中捞一笔“退休金”。
是的,他现在还没“正式上岗”呢,就考虑到退休的“后事”了。
目前,他用钱的地方也不多,虽然他的衣食住行都是按高贵公子的规格来的,但花的都不是他自己的存款。
先生给他定期打零花钱,却没收回他的信用卡。因此,他平常吃饭买东西都是用信用卡的钱——但他花得也不多,到底要知道自重才好,不要太过了。
他目前一身的名牌都是先生送的,除了上回去X城买冬衣之外,他没有给自己买过新衣服。吃饭也多是在雅苑里吃,偶尔出去搓一顿,都不会花太多,而且崔涵之流的人也会抢着买单。
也许是一个穷怕了的人,他很少消费,更倾向于储蓄。看着银行存款的数字一节节地往上升,比买什么东西都更能刺激他的多巴胺分泌。
他唯一较为花钱的去处就是氪金爸爸了。
人的欲望是一个无底洞,他初时给辛思劳一次给个几千块,辛思劳还觉得很惊喜。但现在,辛思劳已经觉得有些理所当然了,直把这几千块当成“基本工资”,时不时就会寻个由头来要钱,比如说什么“去医院看奶奶坐车不方便,想买辆新车代步”,又或者“老了要点累,想请个阿姨帮忙打扫”,再有又是“想买几套新衣服装装身”,林林总总的,都是要钱的借口。
辛桃馥观看着,辛思劳的精气神确实比以往高很多,说是要买新衣服装身、要钱来社交,看着也不是假话。他现在衣冠楚楚,社交生活也丰富起来,和朋友亲戚走动多了,整个人仿佛又重新焕发出光彩,年轻了十岁,晃眼如回到了从前最精神焕发的时候。
辛桃馥是喜欢这样的爸爸的,便也愿意慷慨解囊。
他自感自己就像是那种“买瓶早餐奶都要计较一块钱差价,但是游戏抽卡却连抽N发648不眨眼”的网瘾少年。
他现在应付着这个状态,还算是绰绰有余,但不知“下岗”之后会是什么状况,所以能多捞几笔就多捞几笔,总是没错的。
面对直接砸钱、求帮忙攀关系的人,辛桃馥会严辞拒绝——因为他知道这样会触怒殷先生。他不能为一笔钱而放弃一座矿。
而那种说是有项目的,辛桃馥就会有点儿心动。但可恨的是他不懂商业,也不懂技术,对于那些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项目计划书都是如看天书。唯一看懂的就是那些看着相当诱人的预计收益。但“预计收益”,都是“预计”。
他可不能随便拉着个人就到殷先生面前,殷先生的时间是很宝贵的。
如果像上回那样,先找班子书过目,也不太行,因为其实班子书的时间也是十分宝贵的。作为殷先生的秘书,班子书也是一个日理万机的主儿。
只是突然福至心灵,辛桃馥又想起班子书提过的一句“要投资一个项目,其实就是投资一个人”。辛桃馥断然放下那些专业、商业等等他不擅长的领域,而专攻他擅长的事情——观人。他在观察人类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或许是他那“天生懂得讨人喜欢”天赋的配备技能。
他便多和这样的人吃饭喝酒,看他们的醉态,听他们的谈吐,观他们的举止,摒弃一切专业态度,只从人心上论,看这个人靠不靠谱。
或许,有的人人品不好,但是也能成事,但辛桃馥却不愿和这样的人合作。不是他道德水平高,是他怕自己玩不过这样的人。
偶尔,他拿不准的,还会带崔涵和黎度云一起来吃饭看人,吃完了,他又问崔涵和黎度云:“你们觉得刚刚那人靠谱么?”
崔涵虽然年轻,但是懂商业,又是个滑头,自然能帮辛桃馥判断。而黎度云,虽然一点儿也不油滑,为人又冷淡,但却有一双非常锐利的眼睛,能观人于微,而且他说话够直接,倒也是一个很可靠的指标。
黎度云又问:“你带我们来看人是做什么?”
辛桃馥半遮半掩地说:“我有个叔叔是个投资人,这些人央我帮忙牵线求投资。我想着这些项目听着好像挺厉害,能为我叔叔挣钱,但是吧……我又不懂商业,只能想着看这个人实不是在,是不是认真办事的,才好推荐啊。”
这话大部分都是真的,黎度云也没有多问。
崔涵一听也听明白了,这个“叔叔”不就是殷叔夜么?
但崔涵听懂了也不说破,只说眼前的事,又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索性成立一个‘融资中介’,专门干这个的,也能合法合规的开展业务呀。”
辛桃馥一听这个,觉得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