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调查员疑惑地问。
“我记得,相父死的时候,把大部分都遗产都给了相潇潇,是吗?”辛桃馥缓缓说道,“湘夫人几乎什么都得不到。这好像显得相父很偏心的样子……”可是从潇湘小筑里的照片、装饰、衣物等等生活痕迹来看,湘夫人姊妹的生活条件应该是差不多的,看起来两姊妹的关系也非常和睦。
辛桃馥便问:“你能查查看吗,在相潇潇和湘夫人还是少女的时候的事情?”
“……好。”调查员点头。
辛桃馥打完电话后,便回到席上。大约因为他在私下调查殷叔夜的家事,回头来再看见殷叔夜,倒多了几分怪异的情绪。
殷叔夜并不知辛桃馥心内所想,只是微笑。
在辛桃馥离开这段时间里,饭桌上话题不知怎么转到马术上了,
见辛桃馥回来了,菲尔便说:“过两天不如一起去骑马吧?”说着,菲尔用略带轻蔑的口吻说:“阿念也可以一起啊。”
这话倒是挺有火药味的,隐含之意,便是阿念这样出身的人,肯定是不会马术的。菲尔不过是想以此奚落他,并显摆自己更高人一等的身份。
殷叔夜只说:“我不会马术。”
这话正中菲尔下怀,菲尔立即笑道:“是啊,我忘了,有些人削尖脑袋往上层走,能穿上昂贵的衣服,也能学着优雅的腔调,以及一些皮毛的礼仪,但有些从小培养的东西还是无法模仿的。”
殷叔夜说:“是啊,比如不以己度人的内涵与修养。”
这还是殷叔夜第一次回刺菲尔。
刚才菲尔无论说什么,殷叔夜都是耍太极,并不会回应,唯独谈到此处时,殷叔夜话里突然有了刺。
菲尔被这样扎了一下,倒是不痛,而是意外居多,大有一种“你什么货色怎么突然有胆子顶嘴?”的错愕。
殷叔夜只说:“骑马也太危险了,我怕辛老板担心我。”说着,殷叔夜还把手搭在辛桃馥的手上,眨眨眼露出笑容。
辛桃馥也朝殷叔夜笑笑,但他的心里却非常复杂:殷叔夜当然是会马术的。在场这一桌上,唯一不会马术的人,其实是辛桃馥。
刚刚菲尔嘲讽“有些人削尖脑袋往上层走,能穿上昂贵的衣服,也能学着优雅的腔调,以及一些皮毛的礼仪,但有些从小培养的东西还是无法模仿的”——这一段话自然是伤不了殷叔夜的,但却不巧嘲讽了辛桃馥。
菲尔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开嘲讽都开错方向,只是被殷叔夜反击了几句,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只冷笑几声,不言语了。
待一顿饭吃完,菲尔又拦着辛桃馥,说:“我有几句话与你说。”
辛桃馥看了殷叔夜一眼,殷叔夜便识趣地走开几步。
菲尔便拉着辛桃馥到一旁,只道:“按理说,我不该过问你的私人生活。但是,作为朋友,我必须提醒你,你身边的那个男伴可不是什么善茬。”
辛桃馥想:他当然不是善茬……
辛桃馥笑笑,说:“谢谢你的提醒,我心里有数。”
菲尔咽了咽,又说:“你不觉得他很装模作样吗?明明不是我们这类人,却偏偏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挤进我们的圈子里,用出卖色相的方式来获利,以为装腔作势就能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我想你确实也不会真心欣赏这样的男人的。”
辛桃馥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实不相瞒,我就是这样的男人。
辛桃馥摇摇头,笑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每当你觉得想要批评什么人的时候,你要切记,这个世界上的人并非都具备你拥有的条件的。’”
菲尔一下愣住了,本来想问“你站在道德高地不冷吗”,但看着辛桃馥那张俊俏的脸,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你真是一个善良美好的人。”
辛桃馥笑着摇摇头,和菲尔道别,然后便走向殷叔夜。
殷叔夜熟练地伸手挽住辛桃馥,状态亲热,看得菲尔眼神喷火。
辛桃馥却对殷叔夜说:“我该收回我之前对你的质问。”
“什么质问?”殷叔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