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却不必他这样吩咐,饶是饿得眼冒金星,世家礼仪却仍似刻在他的DNA里,优先级比饥饿还高地统治着他的言行举止。
他用勺子一勺一勺、用嘴巴小口小口地抿着飘香的肉粥,就像不曾挨饿一样。
——只是,他宁愿顶着浑身泥泞不洗澡也要先吃一碗粥的选择已经透露出他对食物的渴望已超过对风度仪态的维护。
辛桃馥也细心地察觉到殷先生的“色厉内荏”,也许殷先生只是用最后一分力地在辛桃馥勉力维持高级绅士的形象。
辛桃馥又说:“你的脚怎么样呢?我叫医生来看看吧。”
殷先生只道:“就是简单的扭伤,我冰敷一下,明天再叫他来吧。”
殷先生吃了一碗粥,恢复了些许力气,便先去洗澡。
辛桃馥看着殷先生一瘸一拐的,便提出帮助他洗浴。
明明已赤身相见过多回的殷先生竟难得地露出一丝窘迫的神色。
辛桃馥越发明白,殷先生与自己隔着一层,那一层包含着殷先生天然的高高在上。辛桃馥看殷先生像看神像,而殷先生看辛桃馥何尝不像贡品?
殷先生不愿意在辛桃馥面前露出窘迫狼狈的一面,因为神像的金身是他的保护色。
辛桃馥要走进他的心里,却必得剥开他的金身,钻进他那空洞的内壳。
辛桃馥想了想,并没坚持,只说:“先生一个人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