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却开口了:“何必费这个劲儿,你们明早再来吧。”
班子书听到殷先生的声音,便顿了顿,才说:“先生一切还好吗?”
殷先生答:“我没什么大事,都是小桃爱操心罢了。”他明明仍虚弱得发昏,但声调却稳如磐石,流露出一种可靠乃至可怕的镇定感。
如果不是看着殷先生的脸色,光听声音,任何人都不会认为殷先生在生病。
辛桃馥扫过殷先生的脸,心下也是一阵诧异,没想到先生比想象中更能装。
班子书似乎也没怀疑,便说了声好,只道明天再带医生过来。
辛桃馥挂了电话,扶着殷先生躺下,道:“好呀,不叫医生护士来,就叫我一个人白伺候你一晚上呗。”
殷先生笑了笑,他的笑声与往常不同,带着几分嘶哑,声音也是:“你也先去歇着。”
和刚刚与班子书的对话不一样,刚才跟班子书说话的时候,殷先生的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的,可是当现在只有他和辛桃馥独处的时候,他又变得“柔弱”(看起来)。
辛桃馥实在放心不下,笑道:“我也被折腾得睡不着了,横竖也没事干,先把先生哄睡了,我再歇着吧。”
说完,辛桃馥便拿起放在床脚的那根雨棍。
殷先生的目光落在雨棍上:“我总觉得睡梦里也听见雨声了,是你一直在摇着吗?”
辛桃馥倒没有一直摇,但他只是闲着,坐在床边也无事做,便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摇,而且,他确实发现有雨声的时候殷先生会安稳一些,他便停一下、歇一下地摇雨棍。
辛桃馥笑笑,说:“我哪儿有这功夫一直摇?就是有功夫,也没这个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