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的再普乐 cakefactory 1545 字 2022-09-14

最后宋柔也找到了那张该死的合照,放到了微博上。照片的构图和角度和燕几华的作品的确是几乎一样。

而燕几华的照片拍摄于 2013 年,这足以证明童域并未直接照着他的照片临摹。这是一场充满恶意的构陷。

几天后奥萝拉乐队就宣布解散,阿左和摄影师也在微博上就这件事公开道了歉,梦徊之后也淡出了乐坛。

宋柔又问:“那我们呢?”

我们也过去了吗?我们明明还没有在一起,我们还没有接吻,没有做爱。没有在每一个共度的夜晚后再面对面的坐在餐桌旁,在缓缓上升的牛奶和汤粥热气中深深凝望过对方。

而这一切,甚至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那时候他好不容易拼凑出了这一切的真相,他为他拼凑证据,要彻彻底底还他清白。

可小域走啦。

小域甚至没有跟他告个别就走了,连带着他们还未开始的一切,一起无疾而终了。

他伸出手去揉了揉那颗头,哄人的声音里温柔又带着轻微的哽咽。

“我明白得太晚了。我很爱你…… 非常爱你。”

那个人从来都不该是他权衡利弊后的选择,他们白白的因为他单方面的犹豫耽搁了那么些年。16 岁认识的人,17 岁相爱,18 岁就该完完全全的在一起。

很长一段时间宋柔都没有办法回头细想这些,因为非要去追究起来,平白耽误的那些年中的每一分每一秒里都是足以压垮他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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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看过童域写的日记。

童域离开之后是汪橙意带着傅芮白去收拾的宿舍,那些东西最开始也都放在傅芮白那里。

后来等到童域的事澄清之后,傅芮白才把那本日记交给宋柔。

日记本的扉页夹了她写的一张纸条:

给你这个东西不是因为原谅你,那是你应该做的。我怜悯你。

那之后宋柔常常梦到自己独自开着车横穿过万亩的槐花林,满目青绿一望无际。

森林上空一会儿乌云密布下着淅淅沥沥的软雨,大雾缠绵着漫上窄窄的公路,让能见度变得很低。一会儿云层散开又露出晴空万里,水汽氤氲升腾,灼烈的太阳光晃着眼睛。

他皱着眉继续往前开,发现怎么都开不出那片槐花林。

他弃了车往旁边的槐树林里钻,穿过一片片从叶片间泻下的阳光和斑驳的绿荫,然后到达了一个水塘旁边,皮靴上已经沾染了露水,塘边浅水处生长着黄菖蒲和几簇纤细的纸莎草。

岸上的槐树根深叶茂,洁白的槐花在树上结穗,重得压弯了本就柔软的枝条,几枝特别繁重的花穗垂到水面上方悠悠摇晃着。

水塘清澈透亮,干净得像是无人涉足过的水域。日光下至,水草中缠绕的是粼粼的光影,又像是谁明亮的眼睛。

那时候的宋柔也顾不得水汽重,走到岸边想捞起来细看。修长的双手插进水里,破碎的光影像滑腻的鱼一样游走。他只掬起来空空的一把清水,水涓涓的从指缝中流尽却没留下任何实物。

然后宋柔看着自己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跟着砸进水塘里。眼泪在眼眶里把视野揉碎成一片一片,水面上倒映着浓艳的鸢尾,洁白的槐花,迎着日光薄薄的槐树叶子,扭曲的成一圈一圈斑斓的色素,像卷入了某个人跃动又火辣的油画笔触里。

宋柔睁着眼睛跪在浅水的菖蒲丛中,看到的是旋转的星空和梦境。

那个人在风中被吹乱的头发,脆弱的臃肿的皮肤,苍白的嘴唇。那双麻木又明亮的眼睛流泪的样子。

那人戴着颜色古怪的帽子走在兔子洞的悬崖边上,摇摇欲坠的样子。

蜷在地上拼命呼吸,痛苦又虔诚,视他如神明的样子。

然后闭着眼睛割开自己的皮肤,血流下来,自甘堕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