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城市,还有人,在童域的眼里都有自己的颜色。这是一种难得可贵的通感,或许也是他在美术方面天赋异禀的原因之一。
童域今天系着一条厚的毛围巾,胡乱绕了几圈,系得乱糟糟的,和臃肿的羽绒服领子一起把脖子挤得看起来很短。
但身上穿得再厚,不妨碍脸冻得通红。童域的皮肤角质层很薄,被冷空气一刺激就变红,一边一坨,宋柔一直盯着看。
“这边太潮,雪里带着水分多,看起来会透明一点,是鹅毛雪。”
“你说是灰色也没错。”
宋柔伸手想帮他松松围巾,童域躲开了。
他无奈地把手插回口袋里,又继续说:“北京的气候干燥晴天多,雪粒松散分明。”
“所以是白色的盐雪。”
童域转过来看着宋柔。宋柔也看着他,大片大片的雪落在他们身上,沾上去没一会儿就化成水。
其实两个人在北京的时候已经习惯了大雪天不打伞,只是南方的湿雪说到底还是雨变的。
宋柔的头发距离重新染黑已经有一阵,现在在室外的自然光下能看出褪成了栗黄色。他潦草地用皮筋扎成个丸子头,低下头的时候露出一截雪白的后颈。
“挪威的雪也是白色的。”
童域听完脸色一变,把下巴往围巾里一揣就要转身。宋柔伸手扣住他戴了长手套还是细细的手腕,稍稍使了力把他拉回来。
“那年挪威是所有人一起去的,摄影师和工作团队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