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津挨过头来:“你俩说啥人生大道理呢?我们就先走了啊,之前说养只狗的,这不赶着回去逛宠物店么。”
“你们都有钱养宠物?”夏濯狐疑地看他一眼。
“研究生还是有点工资的!”褚津牛气地朝自己竖了个拇指:“而且我们谁还存钱啊?有多少花多少,参与者不就讲究一个及时行乐。”
等他们走了,夏濯猛地扑回关渝舟怀里,嗷道:“呜呜呜我好穷!我口袋里一分都没有!”
关渝舟好笑地抱稳他,免得他动作幅度太大摔到地上,安慰道:“我的工资卡全都给你,等你离开这里了,你想要什么都好。”
他原先没有钱,夏濯也根本舍不得花他的,就连戒指的款式都只挑最简单的。但是他不曾听过任何一句抱怨的话,从来都没有过。现在有了拿得出手的积蓄,他恨不得全都塞到夏濯手里,他好久之前就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场景,想力所能及把所有自己有的都给出去,但现在真当这么说了,夏濯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笑着拒绝道:“不用啊,你一直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他笑容太过灿烂,明晃晃的比任何灯光都要耀眼。关渝舟愣了一下,又听他小狗一样哼哼唧唧地说:“我是真的好喜欢你哦。”
夏濯不会吝啬表达自己的爱意,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有和他玩过任何欲迎还拒的把戏,将所有感情全坦白地写在脸上,用嘴说出来,用动作表达出来,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有多好一样。
他知道夏濯喜欢他。
但有多清楚,在后来夏濯电话中冷笑着问他“你配吗”的时候就有多痛苦。
仿佛所有原先拥有过的甜蜜全都带着毒刺,瞬间扎得他满心创口,那些现实中发生过的一幕幕全都成了令人质疑的虚影,让人怀疑它们的真实存在性,甚至怀疑起自己的存在性。
“嗯,我知道的。”关渝舟搂紧了怀里的人,夏濯还在一个劲儿地蹭他,二十五六的成年人撒起娇来一点都不会脸红,这些动作已经有了成千上万次的熟练度,哪怕脑袋不记得,身体却牢牢地被刻上痕迹了。
“你有钱也好,没钱也行,我都不在乎的。”
恍惚听到这句话时,关渝舟险些以为夏濯恢复记忆了。
这句话并不陌生,但他仔细去看夏濯的表情时却又没有任何破绽,夏濯仍旧弯着眼,小声问他怎么啦。
“抱歉。”关渝舟只来得及咬牙匆匆道歉。他伸手捂住半边脸,一些画面冲撞在脑海后,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一阵阵像是有人拿锥子在进行敲击。
他紧闭着眼,脸色很差地扛过短暂的疼痛,再睁开时夏濯正不知所措地跪坐在面前。
“哪里不舒服?头吗?”
关渝舟声音喑哑:“老毛病,不用担心,回去吃点药就好。”
“但你眼睛好红。”夏濯摸上他的眼角,被反握住手腕,温热的拇指摩挲过他的手背,带着些安抚性意味。
“是吗?”关渝舟垂下眼,借着力道把人拉到身前落了个轻柔的吻,“我回去需要处理一些事情,这次不能留下来陪你太久了。”
“嗯,我也不打算让你再拖时间。”夏濯推开他站起来,抬着下巴挥手赶人:“你又是中枪又是头疼,多呆一秒我就不安心一秒,赶紧滚蛋。”
关渝舟笑笑:“好,等我。”
第143章 家人
介诚的资料是关渝舟委托常亦清查来的,住址并不详细,只在地图上的某个港口旁潦草画出了一个红圈。
他问过常亦清情况,常亦清解释说介诚并没有固定的居住点,身份证上的地址早就拆了,就这还是他花了好大功夫才搞到的。
“他犯过事,所以躲避意识很强,我看之前他挑的落脚点都是一些对逃跑很有利的地方。港口东西和人都杂,你要是想去找人得提前准备一下,到时候他想跑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常亦清对关渝舟找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感兴趣,内容最后就只发了这么长。
其实关渝舟对介诚的兴趣也不怎么多,与他同进却没能出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考虑别人的事情,只是回来后收到余子昂的信息,对方说希望查到介诚的住址,带褚津一同去看一看有没有能做的事。
去秦医生那边看过确认暂时并无异样后,关渝舟订了一张跨省的机票,在第二天天亮时起身去了异乡。
这是个半荒废的港口,早几年石油泄漏导致海域被污染,很多渔业破产或是搬走后周边就显得空荡荡,现在全靠运输业撑着,但也供不起整片地区的巨额日常开销,不少流民住在集装箱里,还有一些违章搭建起来的土房子落在许久没人清理的杂草坪上。
介诚就生活在这片区域中。
这里的居民都没什么精神,有一部分是因为破产而不得不留下的,他们实在无处可去,穿着廉价打满补丁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披着或扎在脑后,这令关渝舟的到来显得非常醒目,坐在太阳底下赶手工活补贴家用的妇女来来回回地看他,终于有人在他四处游走像在寻找什么时忍不住上前,用方言搭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