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婵脸色一阵扭曲,骂道:“就她那点破东西也想收买我!你以为我是狗,稀罕舔她那贱骨头吗!”
“我告诉你吧赵琪,你妈妈给人当小三多少年了,我七八岁的时候就知道你妈那个贱人的存在了!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妈挑拨我爸妈离婚,我小时候是怎么过过来的,我妈妈被我爸拽着头发按在地上打,我家里的地上全部都是碗的碎瓷残渣,到处都是血,都是血!”
周婵的声音尖锐刺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恨你妈!我早就杀死你们了,我恨不能将你们千刀万剐,让你们死一千遍死一万遍!”
“要不是妈妈一直不肯告诉我那个贱人是谁,我早就弄死你们一家了!你们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你们早就该死了!”
周婵死死抓着桌子,长硬而尖锐的指甲扣进桌子里,表情扭曲,声音歇斯底里,眼睛中弥漫着浑浊的秽气,牙齿泛尖,透着不详的青光。
许云洁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抱着她。
周婵神神叨叨的咒骂着一些恶毒的话,动作没有挣扎,但神智却很不清楚。
许竹飞快的在她额间画下十字星纹,周婵气喘吁吁,身上的异变逐渐停止,但眼神依旧狰狞残暴。
许云洁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好了宝宝,都过去了,宝宝不气,妈妈抱抱。”
周婵的眼睛颤了颤,缓缓闭上了双眼,胸口还在剧烈的喘着粗气。
许云洁的姿态看上去很熟练,面对周婵的异状没有半点慌乱,好像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事情一样。
许云洁冷静的说道:“这一切全都怪我。”
“周彦楚刚出轨的时候,昏头过一段时间,闹着要和我离婚,那时候蚕蚕才六七岁,我当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也不想蚕蚕莫名其妙的就变成单亲儿童,就没有答应。周彦楚很生气,就开始家暴我,那段时间我被打的很惨,蚕蚕怕的大哭,就来帮我,结果被气上头的周彦楚也给踹了一脚,脑袋撞墙上去了。”
“我看到蚕蚕的模样后就已经后悔了,周彦楚根本就不是人,我同意离婚了。结果……”许云洁顿了顿,神情依旧平静:“结果他又忽然反悔了,不肯离了,但是也不愿意和外面的女人断掉。而他家暴过一次后就上瘾了,时不时就想和我动手。”
“我一开始忍了几次,后来见他变本加厉,于是我便不再忍耐,和他对着打了好几次,好多次我们俩都打住院了。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三四年左右吧,期间周彦楚答应过我离婚几次,每次到最后又反悔。打闹了好几年,我们俩之间才冷静下来,互不干涉。离不了婚,就这么僵持着过。只是可怜了蚕蚕,她那么小的时候就经历了这些。”
许云洁闭上眼:“蚕蚕受了我们很深的影响,心理有很大的问题,一度严重到休学,我不敢让她去上学校,害怕她在学校自残。我一直有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大概过了一两年后,她渐渐的就好了。直到有一天,她放学回家后,突然很兴奋的和我说,她看到了周彦楚外面的女人走在一起,还告诉我,她和那个女人孩子交上了朋友。”
“她说,她要为我报仇,叫那个女人和她的女儿全都身败名裂,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是贱人和小贱人。”
赵琪的哭声明显带上了惊恐,她捂着嘴,哭声中带上了惊惧。
许竹没忍住,好奇问道:“那这个女生的妈妈是导致周彦楚变心的那个女人吗?毕竟之间时间线隔了五六年了吧。”
许云洁面无表情地道:“是她,蚕蚕小时候见过。事实上,蚕蚕也只在乎那个女人,导致我们家源头剧变的那一个,后来周彦楚也和其他人乱搞过,不过她并不在意。”
周婵睁开眼睛,眼珠子动了动,没有说话。
许云洁的手指插进她的发丝里,一下一下的顺抚着,继续道:“不过我后来劝住了蚕蚕,虽然我也挺恨那个女人的,但我也知道,最大的问题还在周彦楚身上。无论是出轨,还是家暴,最最可恶的人还是周彦楚。”
“当时蚕蚕表现出来的治疗情况已经很好了,听得进我说的话,便没有乱来,还和我说,既然这样,她就不和赵琪玩了,我后来关注了一下,见她们学校的确没闹出大事,我就没再关注过。”
许云洁冷静道:“高柔……也就是赵琪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被‘裁决者’盯上的,但我知道,这和蚕蚕没有关系,蚕蚕只是嘴上骂的很而已,但她没有付出实践。我在收到‘裁决者’的信息时我就想办法沟通过他,我确定蚕蚕没有牵扯到其中。否则无论‘裁决者’怎么威胁恐吓我,我都不会配合你们调查的。”
“不过的确有人在网站上填了高柔的名字,所以周彦楚才会被牵连进去。但‘裁决者’并不肯告诉我是谁填的她名字,如果你们想知道,就自己抓到‘裁决者’,然后去问他吧!”
陆奇看着周婵,周婵的表情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唇角甚至微微扬起了笑容,只是眼神仍旧冰冷僵硬,这就显得她的笑容格外古怪呆板,充斥着一股说不清的怪异。
许云洁温柔的抚摸着她的面颊,解释道:“蚕蚕这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很快她就会变回之前活泼的模样了。”
许竹转着笔,说道:“但那种模样也并不是她的真实状态,而是一种伪装吧。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她。”
许云洁抿住了唇,好一会儿才说道:“可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紧紧抱住周婵,平静的表情终于破碎,露出一丝怨恨:“周彦楚也好,高柔也好,他们都活该去死。”
赵琪崩溃道:“不是这样的……”
许云洁冷冷道:“小姑娘,你妈妈不要脸,但我不一样,同为女人,我不想为难女人,所以我掌握了一些东西,但都没放出去过。但如果有人想伤害我的孩子,我一定会和他们鱼死网破!你最好别把蚕蚕的状态到处乱说,蚕蚕已经被你们毁了,我好不容易让她变成正常人的模样。如果我在外面听到半点有关蚕蚕不好的话,我一定会把高柔的床.照发的全世界都是,我相信,你也不想下半辈子都生活在流言蜚语之中,被人指责有这样一个母亲,是吧?”
赵琪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许云洁闭上眼睛,神情露出疲色,她苦笑道:“我人生中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在最开始周彦楚主动提离婚的时候没有答应,我那时太年轻、太傻了,明知道他这人出轨,已经烂透了,居然还对他报有希望。”
“而今这一切何止是周彦楚他们的报应,更是我的报应。他们这些人渣,死的倒是痛快,我却要活着,为自己曾经的怯弱犯傻反省终生。”
大家都没说话,但却能感受到许云洁那疲惫不堪的心灵。
纪雪汶轻咳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我有一个心理师朋友,她也是个觉醒者,拥有非常特殊的觉醒能力,可以安抚净化人的心灵。不如我把她的联系方式给你吧,反正你也不缺钱,或许可以找她做个心理理疗。”
许竹微怔,说道:“或许可以,季星雨的能力对异者都有用,连徐莹莹那种情况都会对她产生不同的想法,对周婵肯定也有效果的。”
许云洁将信将疑,但觉得对方的能力即使没什么效果,就当是看个心理医生也没什么不好的,就记下了季星雨的电话。
然后拿起手机,继续向那个网站发送短信,没一会儿,就收到了‘裁决者’的回复。
两张死者照片,一男一女。
许云洁看到照片后就冷笑出声,纪雪汶他们便知道这两人分别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