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羽也在盯着她,之前也不是没有湿身相对,但都是身在险境无暇他顾,此刻对面呼吸可闻,才觉眼前人修颈雪肤,明眸皓齿,雅人深致。
双眉微润如鸦羽,而眼眸盈盈,流转这一池碧水。尊雅之中,平添三分魅色。
飞羽面色变得有点古怪,往水底下又沉了沉。
不得了,难道我其实是个断袖?
水波流动,两人盯着对方,各自游退三尺。
直到老翁的钓竿甩到两人中间,怒声传来,“不要!一个个水性杨花!”
飞羽一转身游远了,笑声远远传来,“要什么?你这把年纪,需要的是每日起床三省吾身:吾尚能饭否?吾尚能勃否?吾尚有几日否!”
老翁一鱼竿飞出去,飞羽哎哟一声,一条水线眨眼远了。
这边铁慈便朝老翁笑,道:“我和她可不是一路的,您老可别迁怒我。”
“这倒是真的。”老翁道,“说吧,你要见这村里主事的,想说什么。”
“若他真不方便见我,那就烦您带一句话。龙潜在渊,向往高天否?君若不甘,我愿助一臂之力。”
老翁听了,摇摇头,钓竿又甩了出去。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更别提主动邀请人来睡,小子,你当咱们乡野村夫,不懂这人间道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可子非鱼,也一定不知道鱼儿躲避那鲨鲸的苦啊!”
铁慈话还没说完,河边远远的一个洗衣服的妇人,忽然手中棒槌落下,啪地一声敲碎了她洗衣服的青石,直眉楞眼地道:“这几日瞧着你满村乱蹿就知道心术不正,敢情好心留你养伤,还留出你的野心来了,你们这起子朝廷的人,一肚子的坏心眼,谁和你们打交道谁倒霉,可别带没了咱们村子的清净,趁早收拾了趁早滚!”说着一脚踢起洗衣盆,抬臂夹住,蹬蹬蹬地走了。
老翁手中的钓竿也不动一下,道:“孙娘子脾气暴,不过也没说错,我们不掺和你们的事,见村长的事不用提,咱们也不会替你转告什么,年轻人啊,做人别太贪心。”
铁慈低头笑笑,没说话,帮人家把鱼都收拾了,用柳条串好,才告辞回去。
话应该还是能带到,但看人家神情,并不会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