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仙儿目光转过一圈,眼眶更红了。
那巡查官已经追了过来,还没明白那女人是不愿意,还以为是调情,在身后笑道:“哎,小样儿的,别玩儿了,来哥哥这里……”又呵斥众人,“还堵在这里做甚,散开散开!”
众人立即散开,兰仙儿跺跺脚,笑道:“光天化日的,羞死人了……”一转身冲到一层舱口。
伙夫忽然眉头一挑。
不好。
看她那样子是要进水手通铺!
可别把人都引进去!
他抬脚要走,但是刚才他已经退后,离兰仙儿有距离,那女子砰地一声便推开了门,冲了进去,又反手将门一压,便要闩门。
通铺里,铁慈正觉得气闷,悄悄掀开铺板。
兰仙儿撞进来,她惊得猛地将铺板一盖。
兰仙儿自然注意不到这个,她慌急地闩门,却因为手脚不稳,两下没闩上,巡查官已经一手推开了门。
他此时已经隐约明白过来,一张锅盖脸越发板得黑漆漆的,推门的时候用了十成力气,硬生生把门后的兰仙儿撞飞到了铺板上。
兰仙儿惊叫一声,被那门板夹着了脚,也不敢下地,就在那一长条铺板上连滚带爬,往角落缩去。
巡查官冷着脸盯着她,捋起袖子,骂道:“给你脸不要脸!”一步跨上铺位去。
原本只是想调调情,占点便宜,如今给这矫情女人闹出了心火,倒非要现在便办了她不可!
兰仙儿在铺上蹭蹭蹭地后退,“官爷你别……你别……我不是不乐意……只是这里也太脏了不是……官爷咱们回楼上……回楼上成不成……”
“婊子,又找借口糊弄你爷!”
砰地一声,兰仙儿的后背撞着板壁。
爬到头了。
她在铺板上颤抖。
她本就出身于海边渔民之家,自小在码头上长大,听说过市舶司的兵丁们玩起女人来特别手狠,再加上这位实在太丑,一时便不乐意,想要糊弄过去。
可糊弄着,看那人狰狞面目,又怕起来,觉得真不能给了他,她怕。
然而此刻,她又开始后悔,早知道就在那楼上……眼一闭牙一咬,也就过去了,现在把人激怒了,这回肯定会往死里弄她了……
她抖着抖着,眼看那人冷笑着逼过来,一边走一边撕开外头的官衣,露出里头满是黑梭梭长毛的胸口,猛地抓起铺板上的垫子薄被,劈头盖脸就对着巡查官一阵猛砸。
那些软绵绵的东西能有什么杀伤力,巡查官好歹是个练家子,一手便拨开了,眼神却更凶狠了。
铺板下的铁慈,“……”
不好了,棺材板要压不住了。
隔着一层铺板,声音听得更清晰,砰地一声响,是那巡查官膝盖跪到了她的头顶上。
沉闷的一声响,是那女子的后背撞到了板壁上。
嗤啦一声,是衣裳被撕裂了。
又是砰的一声,是女子生生被压掼了下来,就躺在她头顶,头朝外,一双脚还在不断地乱蹬。
两个人就在她头顶翻滚。
要命的是铁慈不仅能听,还能看清楚。
她在黑暗中睁着双眼,因为调动真气防备,自然进入了透视状态,她的眼底,现在是两个骷髅在妖精打架。
忽然又是嗤地一声,那男人留着指甲的手指,狠狠插入了女子的手臂。
女子一声惨呼。
铁慈猛地一抬手。
砰一声,铺板整个翻开,将那两人都狠狠拍了出去。
下一瞬铁慈从铺板下蹿起,一把扼住了巡查官的咽喉,将他的脑袋,狠狠撞在板壁上。
咚地一声,整个船都似乎在晃。
兰仙儿已经呆了,直挺挺躺在铺上,都忘记拿衣裳遮盖。
此时门还开着,因为巡查官要人散开,没人围观,但是兵丁就在船头不远处。
人影一闪,伙夫和高个子拉着二担三海进来,高个子反手关门,伙夫抢步上前,手中寒光一闪,对准巡查官前心就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