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融欢惊喜道：“谢谢六弟！”</p>

他忍不住抓住易锦的手，激动得快要找不着北，“幸亏大哥还有个六弟！六弟你真好！”</p>

易锦笑了笑：“走吧。”</p>

“好好，走，”易融欢连连应声，松手道，“今日六弟想吃什么，想买什么，尽管开口，大哥包了！”</p>

“哈哈，好！”易锦执缰打马，“今日不把大哥的钱袋花空不回家！”</p>

易融欢也跟着大笑：“好！不花空不回家！”</p>

两匹骏马撒开四蹄，带起一路灰尘。</p>

到了赤墨城，两人按辔徐行，易锦看着熟悉又陌生的街道行人，感慨道：“当初姐姐一手将夜月阁打理成赤墨城霸主，也不知后来有没有发生变故。”</p>

“自然是没有，”易融欢笑道，“这才几年啊。”</p>

顿了顿，又道，“弋菱歌用人不拘一格，没了金暮黎，也还有其他能人顶上。”</p>

“难怪姐姐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世上从来没有谁是不可替代的，”即使如此说，易锦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毕竟整个赤墨城的地盘，都是金暮黎一手打下来，“夜月阁现在的副阁主是谁？”</p>

“顾清央，”易融欢的脸上露出一丝古怪，“你知道他和弋菱歌真正的关系吗？”</p>

“真正关系？”易锦疑惑，“他不是弋菱歌的好友吗？”</p>

易融欢低笑一声，微微倾斜身体，冲他招手。</p>

易锦扯了扯缰绳。</p>

待两匹马靠近些，易融欢才压着嗓音说了一句话。</p>

易锦陡然睁大眼：“真的？”</p>

易融欢轻啧一声：“我骗你这个干什么。”</p>

易锦满脸不可思议。</p>

之后不断喃喃：“怎么会有这样的事？真没想到，真没想到……”</p>

赤墨城既非京都，也非道府大城，却车水马龙，同样热闹。</p>

偶尔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和一群小崽子沿街追跑嬉闹，吸引了易锦的目光。</p>

想自己这么大时，已经懵懂中开了窍，赖在夜月阁副阁主身边，有家不回，连老娘都忘在一旁。</p>

那时候，金暮黎的名声很臭，人也冷冰冰的，所有人都怕她。</p>

可他就是喜欢。</p>

哪怕喜欢这个人面对的是深渊，他也愿意往下跳。</p>

金暮黎若不带他，他就把自己拖进去。</p>

“六弟你看，”易融欢的声音响在耳边，打断了他的遐思，“之前卖灵草的商铺全都关门大吉了。”</p>

易锦顺他手指方向看过去。</p>

一家大店两家小店的牌匾正被取下，伙计们把店里的花草盆往外搬，掌柜们个个哭丧着脸。</p>

易融欢却看笑了：“听管家说朝廷出钱，全国广种灵树灵草，因数量有限，我们这里前些日子才运到，城主亲自动手，当着众百姓的面，种下第一棵灵树树苗。”</p>

易锦闻言，猛然回头朝身后两侧看去。</p>

“难怪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原来是……”他轻拍额头，笑了起来，“就这么种在路边，不怕被人偷吗？”</p>

“到处都是，也就没人偷没人卖了，”易融欢道，“听说城主邀夜月阁联手，加强监督与巡逻。”</p>

说到这，他似乎想到什么，摇头低啧一声，“盛晚泽说夜月阁出了个不逊于金暮黎的狠角色，没花多少时间，就爬上统领之位。”</p>

易锦面露惊讶：“谁？”</p>

“全名不记得了，好像是姓潘？”易融欢想了下，“外地来的。”</p>

易锦把认识的、有点印象的默默过一遍，发现脑子里没这号人。</p>

兄弟俩边走边聊，继续蹓跶，却在这时，忽有斥喝与马蹄声传入耳中。</p>

抬头望去，只见一队快马从前方十字街心飞速穿过，路上行人忙不迭地往街道两边闪避。</p>

“怎么回事？”百姓们伸长脖颈，好奇张望，“不是说咱赤墨城城内不许快马疾驰了吗？”</p>

“平日是不许，”一名书生模样的青年接话答疑，“但若遇上来自朝廷或人命关天的大事要事，是可以的。”</p>

“那这么说，是哪里发生命案了？”</p>

“发生命案也该是官府出动人手，怎么会轮到夜月阁？”</p>

“这……这就不清楚了。”</p>

“能让夜月阁合理合法在城内快马加鞭的，应该是跟灵树灵草有关，”书生模样的人推论道，“官府人手有限，要想全城灵树安然无恙，只能倚仗一方霸主。”</p>

“我认得铁侠队最前方那个人，是夜月阁统领潘卫东。”</p>

“潘卫东？那个来自凤栖城的小矮子？”</p>

“啧，竟然说他小矮子，你是不要命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