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名字斯文,举止却粗鲁豪放,但说的话不带市井气,栾秋心生好奇:“韦把头请说。”
“浩意山庄是不是打算重组诛邪盟?”韦问星开门见山。
“不打算。”栾秋坦然回答。
韦问星点点头:“那我得告诉你,明夜堂的阴狩阮不奇到四郎镇来了。浩意山庄不肯牵头重组诛邪盟的事儿已经在江湖上传开,明夜堂担下了这个责任。”
栾秋:“……什么意思?”
“你不做,明夜堂就代替你做。”韦问星说,“诛邪盟将由明夜堂来重组。”
从四郎镇有大路通向七霞码头,路上人马来往,很是热闹。李舒骑马来到七霞码头附近,把老马系在树下,拄着拐棍往旁边的矮山走去。
矮山并不陡峭,在山腰有一方平坦地面,名唤“寻仙台”,几座辨认不出的神像倒在角落。寻仙台上曾有个十分有名的西施茶摊,最盛时名声远传百里,许多人千里迢迢就为了到沈水寻仙台这儿,见一见西施玉貌;可惜随着西施色衰,文人墨客兴趣渐消,最后门可罗雀,关门大吉。
但又有传闻,那西施嫁给了七霞码头的把头,七霞码头才有了响当当的夫妻档。李舒不知道这些事儿,他停在寻仙台眺望远山远水,歇了片刻才继续往前走。
过了寻仙台再走一盏茶功夫,是一座塌了半边的破庙。庙里的神像造型古怪奇特,并非常见的神佛。这地方和寻仙台一样,是某个民间教派留下的遗迹。李舒走到这里已是气喘吁吁,拄着拐棍的手都在发抖。
他吹了声口哨,像鸟儿鸣叫。
周围静了片刻,随即有风声、衣袂翻飞之声。两条人影不知从何处窜出,白衣裳黑外套,连影子都染上了山林的浓绿。
“门主。”两人在李舒面前单膝跪下,深深垂首。
见到这两人,李舒才真正放松。他坐在树桩上摆摆手:“不要跪了,看得人心烦。都坐下说话吧。”
两人得令,坐在李舒对侧,等待他的问话。这两人衣着打扮与寻常大瑀江湖人无异,一个是头皮光溜的青年,但并不像僧侣,因眼角抹了一点儿胭脂,那双丹凤眼似是时刻带着情意,绝不清心寡欲;一个是眉眼利落的女子,像男子般束发,面孔有几分异域风情。
李舒先问那女子:“商歌,我被明夜堂章漠打伤的事情,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商歌回答:“隔日便知道了。我们在江州城找了一夜都没有寻到你,又见明夜堂行动古怪,探听之后才知道你出了事。”
李舒把之后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沉吟片刻,扭头对光头青年说:“白欢喜,帮我找一个人。”
白欢喜:“门主请说。”
“松挞长老的儿子,乐契。他逃到了大瑀,被大瑀江湖人擒拿,说了些败坏我名声的话。”
白欢喜和商歌对视一眼:“门主……在乎自己在大瑀的名声?”
李舒:“以后直接叫我汉名,不要称门主,也不要称英则。”
他不回答白欢喜的提问,白欢喜便略过不问:“你挖了他的眼睛,他说的可是这件事?”
“是乐契先挖了星长老的眼睛,他自作自受。”商歌冷冷接话,“门主……李舒下手还是太轻了,要是我,一定取他性命。”
李舒不听他俩唠叨,直接说:“方才七霞码头的韦问星到浩意山庄去,我跟他聊了一会儿,问出明夜堂曾带一个瞎子走沈水到江州城来。那瞎子应该就是乐契。找出他的位置,这一次我不挖眼睛,我要挖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小剧场给看过《狼镝》的读者朋友)
阮不奇:我昨儿晚上看到两个男人在巷子里亲嘴。
岳莲楼:哪里哪里?我也想看!
当夜,又被章漠惩罚,在院子里跪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