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堂去。”栾秋示意。
众人走了几步,栾秋忽然停下,回头看李舒。
只一眼,李舒就懂了:他是外人。
他笑笑:“困死我也,回屋睡觉去咯!”
白欢喜和商歌住在客人的小院子里,等周围都静了,两人悄悄来到李舒住房。
商歌描述自己所看到的事情。
乐契就在白欢喜夜探时的那个小院子里,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防守的人并不多,院内安静,窗户是开着的,可以见到乐契在房中呆坐、喝水。
他没有被束缚,也没有被下药,鼻子耳朵都没有了,双目蒙着布条,商歌确信是乐契无疑。
“会不会是别人伪装而成?”白欢喜问。
“不可能。”商歌说,“无论是在脸上堆样重捏,还是套人皮.面具,都不可能自然完美。乐契的脸活动自如,不是假皮。况且他五官残缺,要找人伪装,得让那人先削去鼻子耳朵,这可能吗?”
“你说是,那肯定就是。”李舒低语,“世上能有你这般易容手段的,我没见过第二个。”
白欢喜沉思不语。他当夜探查,已经惊动明夜堂,但明夜堂并未转移乐契。这无疑就是一个陷阱。
“你们且等着,不要乱走动。”李舒跃上屋顶,“我去听听他们都说什么。”
在浩意山庄休养这么久,李舒伤势大好。胸前虽然仍有疼痛之感,四肢活动偶尔也会牵扯筋骨发疼,但内力已经可以自如流转,毫无障碍。
李舒运起苦炼门独门心法“明王镜”,身姿轻盈如一片梨花花瓣,轻飘飘落在正堂屋顶。
他俯身贴在瓦片上,清晰地听见了栾秋的声音。
“……确实有人暗中探过乐契所在位置,第一次是不久前的某个夜晚,第二次便是今日。”栾秋说,“那人武功不错,明夜堂的人没有追上他,看身形似乎是个男子,轻功很好,转入房舍角落便不见踪影。”
“若是女子伪装成男子呢?”于笙问。
“即便真是女子,今日场中女侠众多,找起来也不容易。”栾苍水说,“明夜堂这次太过托大。既然是设下陷阱,为什么不多派人手监视?多安排人手,等那探查的人一出现,立刻擒住!”
“你认为苦炼门的英则,会蠢到亲自跑到诛邪大会的会场来?”于笙冷冷回道,“来的肯定是他手下的人,若是擒住这些探路人,英则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屋顶的李舒挠挠下巴。
栾苍水不吭声了。
短暂的静寂后,曲洱忽然开口。
“为什么云门馆的人会跟我们一起商讨这件事?”他问得十分直接,“二师兄,你跟云门馆有联系?什么时候合作的?我为什么不知道?”
他是浩意山庄真正的主人,栾秋和谢长春只得细细解释。
云门馆在十多年前另立门户之后,和浩意山庄一直不相往来。就连任蔷去世时,曲青君和谢长春到府吊唁,也没能迈进山庄一步。
当时阻拦他们的不是栾秋,而是曲洱。
对曲洱来说,世上最亲的人已经死的死散的散。曲青君是他的姑姑,在浩意山庄最难熬的时刻掏空了庄子里的人和物,风风光光建立云门馆,这是他完全无法接受也不能够理解的事情。这一夜从见到谢长春出现在山庄开始,他便一直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