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歌聊了一路的星一夕,心情极好,压了压笠帽,声音又低又沉:“或许,我们比‘水鬼’更可怕。”
几个商人吓得远远避走。
商歌带路,一行人直奔医舍。两人从马上抱下“小羊”,还未走进医舍的门,那长须的医者便苍白着脸要关门。
“干什么?”商歌一只脚踢开了门,吼道,“救人!”
医者扑通跪地,连连磕头:“対不住対不住,两位大侠,这两个……我不敢呀。”
他以金羌话和商歌対话,栾秋听得半懂,但商歌渐渐愤怒,大吼道:“你不必管这些孩子是什么人养的,现在我要你想办法去掉他们身上的皮子!”
医者几乎平贴地面,颤抖着摇头。
商歌甩出离尘网,勒住医者的脖子:“你若不救,脑袋立刻分家。”
“不救是死,救也是死啊。”医者大哭,“如果稚鬼长老知道我碰了他的‘羊’,我全家上下十几个人,甚至整个赤凤镇,都将……都将……”
“不是‘羊’!”商歌一时不知如何继续,只得大吼,“他们不是‘羊’!!!”
两个生面人带来了稚鬼的“羊”。
这消息旋风一样迅速传遍整个赤凤镇,一时间家家门户紧闭,就连同为大瑀来的商旅,也只敢悄悄给栾秋仍几块干粮,除此之外,再无人愿意施以援手。
两人只得带着孩子在赤凤镇边上的废墟里过夜。被晒了一日,如今又吹冷风,那受了伤的孩子再次发烫,难受得昏迷中也流了满脸的泪。
栾秋踹开医者家的门,抢了些药物给孩子用。但这无济于事。羊皮开始腐烂,必须及时剥离,栾秋点着灯烛尝试剥下,但扯动血痂,血立刻汩汩淌出,差点儿止不住。
两人一筹莫展之时,忽然看见从客栈方向行来两匹瘦马。
马上两个红袍僧侣,边冲入赤凤镇边大喊:“客栈起火了!稚鬼烧房子了!稚鬼在找他的‘羊’……”
话音未落,那两人看见了商歌与栾秋,还有废墟中蜷成一团的“小羊”。
栾秋立刻起身,挡在商歌和孩子面前。商歌当机立断,离尘网激射而出,瞬间穿透一个僧侣的喉咙。另一人拍马狂奔,抬手拉响一个传讯的烟火。
客栈已经变成了一团烈火,连同客栈中的无数尸首,都在熊熊大火中吱吱作响。
骑马赶到此处的李舒和白欢喜摘下兜帽,惊道:“发生什么事了?”
稚鬼正在欣赏大火:“人都死光了,一把火烧去,免得麻烦。”
李舒刹那间以为自己听错,一步冲过去抓住稚鬼,声音如同变了调子的破弦:“什么?!”
白欢喜连忙拉住他,対他猛使眼色。李舒双目赤红,完全看不到白欢喜的目光,白欢喜只得主动掩饰:“商歌呢?商歌也在里面?”
他牢牢抓紧李舒:“你不要急,我进去找商歌……”
“商歌活着,与她同行的大瑀人也活着。”稚鬼说,“我的人一直紧盯他们,他们已经离开客栈,带着我的‘羊’往赤凤镇方向去了。”
就在此时,远处黑色天空中,高高窜起一束红色烟火。
“找到了。”稚鬼朗声大笑,“我的‘小羊’。”
李舒立即跨上马儿,双腿一夹,飞奔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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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上回说到白欢喜在写《大瑀行之浩意恶人》,李舒很喜欢看。
但是白欢喜三天两头出门跟女孩约会,心思完全不在写文上。
李舒给他留纸条:“好好写,让栾秋苦苦追我”。——没用。
李舒给他包红包并留纸条:“好好写,让栾秋追我追得肝肠寸断”。——没用。
李舒在深夜潜入他的屋子,用星流里藏的暗器对准白欢喜:你tm到底写不写?
白欢喜奋笔疾书,一夜写了三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