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不出男女,一只手扭曲着蜷曲在胸前,半边脸通红狰狞。
“嗯?”李小囡看向巧织外婆。
“她最会浆纱褪浆,不到三十岁就当上了织坊浆纱上的管事儿,命不好,看着熬浆的时候,也不知怎么的,浆桶翻了,扣在她身上,烫成了这样,她阿娘跪着哭着求六爷给她请个大夫,六爷让人把她阿娘打了一顿。
“唉,她熬过来了,她阿娘没熬过来。”巧织外婆低低叹了口气。
李小囡示意王雨亭。
这一趟挑出了十一个人,巧织带过来四个,冬梅带过来三个,明枝带过来一个,晚晴从考较中看中了三个。
虽然这十一个人看起来个个都是歪瓜裂枣,可李小囡非常满意。
当天下午,李小囡跟晚晴借了个长随,三辆大车拉着她新收入麾下的十四个人,赶往平江城,交给大阿姐,送她们到郭巷跟陆嫂子学着怎么办织工学堂。
长随带着三辆大车直奔平江城,李小囡一行也立刻启程,赶往嘉兴县,从嘉兴县再连夜赶往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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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砚掂着比平时重出至少两倍的卷轴,拿过裁刀挑开,仔细看完,一边笑一边拿着信进了上房。
太子由顾砚脸上的笑容,看向顾砚手里那几张信笺。
“瞧瞧那小丫头的小心眼。”顾砚将信递给太子。
太子看完,也笑起来,“她年纪不大,却极会拿捏人心。”
“小心眼多得很。”顾砚一脸笑,一幅无奈模样。
太子斜了顾砚一眼,“这一头轮过招,你家小丫头至少没吃亏,秋蚕茧的事,你们议定了没有?”
“我想问问阿囡的意思,如果她这边能接下来,由她出面,比我出面要好。”顾砚笑道。
“嗯。两浙路漕司蒋建荣写了封密信给我,说江南丝绸总行在行织坊全部停工,他查探下来,说是江南丝绸总行敢停工,是因为得了京城的递话。”太子眉头微蹙道。
“蒋建荣依附在庞相门下,他这是暗指王相?”顾砚也蹙起了眉。
“你查到的那些暗帐,流向王相门下那些学社文会的,数目不小,王相当年寻访名师,游学四方,受得也是丝绸行的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