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安皱眉道:“那里说了贤者七十二人中有多少成年者,又有多少少年人?”
王源斥道:“蠢材,冠者五六人,五六人是多少人?”
周德安呆呆道:“五六个人啊。”
“蠢材,五六乃五个六之意,五六三十,是三十人呢。冠者五六人,便是说已及弱冠的成年弟子是三十人。”
“啊?”包括周德安在内,座上众将也是嘴巴半张做呆滞状。
“同理,童子即少年,童子六七人,六七四十二,即是说未成年的少年人有四十二人。三十加四十二是七十二,人数也正好。这不正是回答的清清楚楚。七十二弟子之中成年者三十,少年人四十二么?”王源侃侃而道。
周德安下巴都差点掉了,这《侍坐》篇明明的意思是五六个成年人和六七个少年人的意思,到了王源口中竟然成了这番解释。偏偏总人数加起来正好是七十二,这可真是邪了门了。连周德安自己都开始怀疑,这是否真的是论语中暗示的七十二贤者的年龄的意思了。
“周学士,你可服气么?背的滚瓜烂熟又有何用?读书要读到书本里,理解书中深意。想你这样将经史子集背的滚瓜烂熟却不知书中深意的读书人我见过不知多少。长安城中一抓一大把。我现在明白你为何跑到南诏国来了,肯定是在我大唐科举落第,所以投机取巧跑来南诏国糊弄这些蛮子。说什么‘我只将才学卖于识货之人’,胡吹大气,你有何才学?”
王源恣意奚落周德安,将个周德安气的快要爆炸,却又无法发作。因为自己确实没答上来,而王源的答案看似荒唐,却明明解释的通。心里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但却又无法反驳。
王源的话也正中他的软肋。他正是因为久试不第才心生愤懑,责怪朝廷瞎了眼,抱怨自己怀才不遇才离开长安。一路混迹到南诏国中,恰好当时的南诏国主皮逻阁与大唐交好,正广泛的学唐的各种文化礼仪和预言。周德安靠着一张人死嘴不烂的本事把皮逻阁说的晕头转向,于是请他留在身边,协助和大唐之间的文化交流等工作,授予了翰林学士的头衔。
“你……你这是曲解原意,《侍坐》篇中根本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不对不对。”周德安死不认输,还是出言争辩道。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的解释便是对的,我的解释便是错的,你以为你是谁?论语是你写的么?”王源冷声问道。
周德安再次无语,张口结舌道:“总而言之,总而言之便是不对,不信去问问天下的读书人,谁会认同你的解释?”
王源冷笑道:“要问你去问,我可没那闲工夫。咱们今日是辩,你的辩便有道理,我的辩便是无理?那可真是笑话了。”
柳钧尖声道:“姓周的,输了便是输了,再狡辩也无用。之前说的话都是放屁么?你若赖账,我可不答应。信不信我一枪扎你个窟窿。”
“认输,认输。”众将跟着起哄大叫,拍桌子擂板凳的叫嚷。
周德安面红耳赤,又羞又怕,以袖掩面不语。
王源摆手让众人肃静,微笑看着周德安道:“周学士,真正有才学之士可不是你这样处处卖弄的。而且你虽有诡辩之才,但却也平常的很。不是我打击你,你爱诡辩,我再给你个诡辩的机会。这回咱们也不谈经史子集,只拿最简单的事情来辩一辩。你若赢了,我还算你胜乐,如何?”
周德安有心点头答应,但终究觉的这似乎太无耻,于是也不拒绝也不答应,只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