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睡觉。”魏延祯给他掖好被子,拿了空碗转身离开:“我要出门一趟,晚些时候回来,你好好在家养着。”
“现在出去?”荆长安敏锐地觉出不对,半撑起身来:“可是太子那边开始行动了?”
“你管那么多,行动了你还能掺和一脚不成?”魏延祯没好气:“这事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荆长安叹了口气,无奈道:“你……你多保重,我等你回来。”
魏延祯停下脚步,想了想,又转身走了回去,低头看了荆长安须臾,再次扶他躺下:“别担心,我就是去走个过场,不会有事的。”
“嗯。”荆长安手伸出被窝,拉住魏延祯的手掌捏了捏:“哥,外头天寒地冻的,穿厚一点,别着凉了。”
“我知道。”魏延祯拍拍荆长安的手,在床沿坐了下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长安,你别急,快了,很快咱们就能给你家洗刷冤屈,等太子这事一了,咱就借机翻案……”
“那又如何?我含冤死去的父母兄长,又不能活过来。”荆长安表情冷淡下来,眼神却透着彻骨恨意:“这自然冤屈要洗,但仇,也要报,轩辕皇室欠我江家的,每一笔,都要清算清楚,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长安……”
“哥。”荆长安打断魏延祯:“我知道王爷的心思,但是无所谓,只要能报仇,都没关系,我……”
“你胡说什么?”魏延祯脸色当即就变了,不是因为荆长安那份揣度之心,正是因为他清楚,荆长安话里之意都是事实,所谓知父莫若子,瑞王在想什么,他作为儿子,再清楚不过,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谁怎么想都无所谓,你只要知道我怎么想,我从未想过什么宏图霸业,以前没想过,现在亦没有,我只想你好好的,你想翻案我帮你,你想报仇我一样帮你,唯独一个要求,不可以身犯险,给我好好活着。”
“哥……”荆长安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故作玩笑道:“你这干嘛啊,我就随口一说,瞧你这认真的,搞的好像……”想到魏延祯还要出门,生离死别四个字给咽了回去:“放心吧,只要哥不嫌弃,我就会一直留在哥身边。”
“我怎么可能嫌弃你?”魏延祯这么反驳着,心里却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踏实多了:“我得走了,你好好休息。”想了想又道:“至于父王那边……等我回来再说。”他想说如果瑞王府住着不行,就在外头安置个宅子,但想想觉得不妥,便没说,打算好好想想再说。
荆长安不知道魏延祯这几句话的功夫心思已然千回百转,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我会的。”吻了吻荆长安的额头,魏延祯这才起身离开。
魏延祯走后,荆长安受药性驱使,昏昏沉沉睡了一觉,但睡的并不安慰。一茬接一茬的做梦,梦境光怪陆离,但具体梦到什么,醒来却全然不记得。
屋外的天还亮着,不过已经暗下来了,竟是一觉睡到了傍晚。外头不知何时下起的雨,淅淅沥沥自瓦檐拉成一条条直线,潮气自虚掩的窗口溢进,带的屋里的空气都阴冷了几分。
看着屋外的雨幕,荆长安没来由的一阵心慌。
有些躺不住,荆长安撑了手坐起来,正准备下地,房门就被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