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游艇已经停靠在码头,这里的人多数都是渔民,小岛也是近两年才慢慢发展了旅游业,没有企业投资,政府也只是给予了小部分帮助,对住在这里的居民们来说见到豪华的私人游艇算是个稀奇物。
黎姿他们到码头时周围聚了一群人,皆是一脸好奇围观。
保镖们还算客气一一请走了这批人,清出一条路来供云郢他们离开。
黎姿环视一圈没见到沈焰,她知道问出口势必会引来云郢不悦,但她不问云郢是不会和她多说一个字。
“沈焰呢?”
云郢站在游艇前静静看着她良久无言。
两人像是开启了互不退让的拉锯战僵持不下。
很快,他弯腰率先上了游艇,全然不管身后的她。
保镖候在黎姿身旁,伸手礼貌指引:“黎小姐,请吧。”
黎姿回头看他一眼,是刚才拦在她面前不肯退让一步的男人,此时依旧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对她开口。
“沈焰呢?”她问他。
保镖看了她一眼很快敛下目光手微抬:“黎小姐还是问云总本人比较好。”
黎姿窝着火上了游艇,此时云郢正悠闲坐在沙发上,身旁有一位姿色上乘的美女正在调酒,见到黎姿时略略点头主动打了招呼。
沙发位置宽敞,黎姿却并不想去,左不过是和他一起回去,坐在哪里于她而言都是一样,情愿离的远些。况且有佳人在侧,她又何必去讨人嫌。
打定主意,黎姿看了眼另外的单人沙发,径直朝甲板外的休息区走去。
海风吹在脸上,黎姿怔怔望着海面,内心的自责和愧疚让她无法释怀。如果她早点和沈焰说今天云郢会派人来接她,他们一定就不会骑自行车去看灯塔,更不会让沈焰挨了打,她怎么醒来单单就忘了这事。
黎姿越想越烦,刚询问过云郢关于沈焰的事,如果他想回答早就回答了,不会一直闭口不言,很显然他并不想多说,可正是因为他迟迟不给回复她本就内疚的心更加担忧。
索性起身走到甲板前,撑臂在护栏上眺望远方,他们已经离开了天空岛,入目皆是一片蓝,周围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只有这艘游艇在海面上航行。
黎姿转了个身刚好看见云郢端着酒杯倚靠在玻璃门旁不发一语盯着她。
黎姿神色微变,扭头看向另一边,余光瞥见他的身影缓缓靠近,径直走向刚才休息的座椅。
云郢扑了个空,站在她刚才的位置端起酒杯浅饮一口:“你不想知道家里人怎么样了吗?”
提及家里人,黎姿目视别处的目光终于落在他身上,眸底掠过紧张和担忧。
云郢将她强撑的表情尽收眼底,小狐狸现在也学聪明了,不肯轻易在他面前表露情绪,是怕他以此更加要挟吗?
他略抬手,酒杯杯口朝她低了几分:“帮我把酒杯放过去。”
黎姿微微皱眉,视线瞥见他身旁不过两步距离的矮桌:“你没长……”
“手”字还没说出口,对面的人直截了当阻了她即将宣之于口反驳的话。
“作为告知你家里事的酬劳。”
黎姿闻言,沉默几秒,目前来看只有云郢知道她家里的事也只有他能帮忙,有时候现实逼你,你就不得不低头。
她起身朝他缓缓走来却留了个心眼,离他稍许距离又能拿走他手里的酒杯,如他所愿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可以说了吗?”
云郢双肘撑在护栏上,头微微后仰,刺眼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却浑然不觉得难受。
黎姿深吸一口气,再次询问:“可以说了吗?”
还有闲情逸致晒太阳的人仿若没听见她的话,收颚慢慢看向她:“说什么?”
黎姿一怔,窝了一路的火瞬间爆发,声音也大了不少:“你不是说帮你把酒杯放好就告诉我家里人的事吗?你现在这样逗弄我有意思吗?”
他戴着墨镜,虽然看不清他此时的眼神,但黎姿知道他在看她,并且清清楚楚听见了她的话,只是装聋作哑而已。
云郢漫不经心扭动两下头颈:“嗓子疼,不想大声说话。”
黎姿听他声音低而有力,不像是嗓子疼,偏偏又没理由反驳和质疑,朝他迈近一小步:“说吧。”
云郢巍然不动。
黎姿忍住不爽又朝他走近一步:“云总能说了吗?”
云郢静默望着她。
黎姿算是知道了,他压根就不想和她谈起家里人的事,转身就要走,身体因为被大力拉扯堪堪后退。在她自以为会撞上护栏时,后背撞在了他温软的手背上。
彼此间的距离在此时暧昧不明,她甚至一抬头就能碰到他的下颚,浑身僵硬站立。
“不是说了嗓子疼?”他倾身靠近,喉结距离她的脖颈只有微末距离,“现在这样正好。”
温热的气息扑在黎姿的颈肩,引起莫名的痒意,她小幅度瑟缩了下脖子试图躲开。
“别动。”他温声阻止,确定她听话不动后,淡声说,“帮我把墨镜取了。”
她气急:“你又不是没手老是使唤我做什么!”
“意思你拒绝是吗?”他轻点头,撑在她身侧的手缓缓收回,“好。”
黎姿突然觉得那句“好”是对她下最后的通牒,见他要走,她服软道:“不就是墨镜吗,我帮你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