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辞:“???”
少年愕然望去。
树影婆娑下,数道阴影在天机门主深邃的面容上切割,紧抿的薄唇泄露了些许不为人知的心绪。
有那么一瞬间,宗辞觉得他似乎......有些莫名的难过。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就被他转瞬扔到了脑后。
怎么可能,面前这位可是天机门门主,传说中最接近天道的存在。现在的宗辞对天机门主来说,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太衍宗弟子而已,正常人哪会莫名其妙聊个天就难过。
难道是天机门主在天山一个人待了太久,基本鲜少同人交往。如今好不容易入世,走下山门体察民情,又心怀天下,关心普通修士对天机门的看法,所以才会朝一个炼气期问出这个话来?
宗辞踌躇片刻,斟酌着开口,“大概...也没有?”
千越兮并无接话的意思,而是静静地用神识看着他。
乌发白衣的男子阖着眼坐在轮椅上,就像一具做工精致的傀儡,安静地等待着少年的下文。
不得已,宗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前辈修为高深,又是天机门的门主,看上去比较...难以让人接近,而且您心怀天下苍生,和我们这种普通追求长生大道的修士有如云泥之别......”
他挑的都是些恭维话,却不想面前男子眉心越拧越深。
宗辞心惊肉跳,舌头不小心一个打转。
“......其实我对门主神往已久,并非惧怕,而是钦慕。”
天机门主一愣,就像云雾拨开般,刚刚皱起的眉宇忽而一下子松开。
完了完了,又说错话了。
宗辞简直想以手盖脸,就地蹲下,开始种蘑菇。
前世无情道尚在时,凌云剑尊就是个人狠话不多,沉默寡言的高冷剑修类型,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字来。
也许是能让他开金口的机会也少,重生后,宗辞感觉自己语言能力都有些退化。
特别是,在天机门主面前。
明明他也是个活了许多年,又是两辈子修道经历的人。就连师尊清虚子也没有给宗辞这样手足无措的感觉,怎么偏偏就在天机门主面前,紧张地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