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疾回想起那时众臣震怒,皇上为平息事态,施压东厂,令沈无疾尽快将明月这淫贼拿捕归案。可明月这人着实神出鬼没,且轻功一绝,武功也颇有境界,沈无疾无法,只得以身涉险。
他听闻明月爱美色,常易容混迹于青楼花街之处,专找那些最当红的花魁过夜,便自个儿扮成了新登台的花魁,在京城最大的妓|院里守株待兔。
明月还当真上钩了。他虽乔装易容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中年富商,可沈无疾眼尖,仍旧从他的举止细微处看穿了他的真身,又借着近身之时探得他身怀内力,便确认了他是那令人头大的淫贼。
沈无疾本打算先将明月灌醉再动手抓捕,胜算更高,可不料当酒过三巡,沈无疾正要动手之际,忽地被醉醺醺的明月一个翻身摁在床上,点了穴,动弹不得,也说不出话。
明月哪里还有半分醉意,他眼中清明,故作姿态,摇头晃脑地叹着气:“我本以为光是凭着沈公公这张脸皮在,我勉强也能吃一吃,可究竟我还是没有这癖好。”
沈无疾:“………………”
“唉,别这样看着我,我委实是只爱女人,就算你……是吧,你也终究不是女人。”明月又叹气,十分遗憾的模样,“我早听闻东厂沈无疾生得貌美如花,还心如蛇蝎,泼辣骄横,恰是我最好的那一口。因此我来京城里处理完要事,第二要事便是先去偷偷看过你,当时便在心中踟蹰犹豫过许久,实在也是过不去自己心里头那道坎儿,只能说我们今生无缘。”
沈无疾:“……”
明月又眯起眼睛,道:“不过我听闻沈公公倒是好男色,也不知你如今是否觉得遗憾,不能与明某做一宿夫妻。唉,明某常常伤人春心,也很是愧疚。”
沈无疾骂不出口,只能瞪着眼睛在脑内大吼:滚!干你大爷!咱家非得杀了你!你这混账!!!!!!!
这明月肆意羞辱了他一番,还找来屋内妆龛里的女子画眉笔与胭脂等物,在沈无疾脸上胡画了一通,更在墙上写下一首狗屁不通的打油诗——神女非真女,襄王遗憾去。不忍看你哭,来生再相聚。
下列一行小字:沈公公,来生别做太监。
待埋伏在周围的何方舟等人察觉不对劲,闯进屋内时,明月早已扬长而去,只留下气鼓鼓要炸了的沈无疾仍被点着穴扔在床上,脸上还浓妆艳抹,差点儿没让何方舟当场笑出声来。
好在何方舟及时收住,将人都赶出去,自己上前解了沈无疾的穴道,刚要开口询问,就见沈无疾蹦下了床,疯狂地摔东西砸家具,破口大骂明月,最终道:“把这破屋子给咱家拆了!现在就拆!不拆咱家就一把火把这儿烧了!”又抢过何方舟的佩刀,爬上窗子便要出去追明月索命,被何方舟死死拉住,苦苦劝道:“无疾,你先将脸洗了,你真要这么出去?”
沈无疾身形一僵:“……”
何方舟低声哄道:“我也让人追去了,怕他早也跑得不见了,你还是,去洗了脸吧。我去将墙上的字抹了,再让人进来拆这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