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百官皆心惊诧异,偷偷地互相使着眼色。
沈无疾与君亓面上和睦,实则……只要略微有点儿脑子的,都能想到两人不可能真一条心,只是这两人相互制衡,都不敢先撕破脸皮。
而洛金玉乃沈无疾的那什么,君天赐是君亓的亲弟弟,这……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沈无疾与君亓这是要借最亲近人之手来宣战了?
这也是冤枉了沈无疾。
别说沈无疾并不打算在面上向君亓宣战,就算他要这么做,也不会拿自己媳妇儿当枪使。
只是,洛金玉自个儿想这么做,沈无疾很有自知之明,觉得自个儿肯定拦不住,索性不拦,随他去了。
再说君亓,他昨晚才听君天赐亲口说爱慕洛金玉这等奇闻怪事,直到今早上还未消化完全,出门上朝的时候撞上君天赐,更是目瞪口呆——这下子,洛金玉在这说这话?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
众人各怀揣测心事之时,洛金玉已昂首将自己所写奏章背了一遍,临场兴之所致,还加了几句,粗略说来,就是斥责君天赐怠职。
皇帝听他说完,想了又想,看一眼沈无疾。
沈无疾回了一个“奴婢惶恐,奴婢无辜,奴婢啥也不知道”的眼神。
嗳,这厮一到关键时候就指望不上!皇帝如此腹诽着,琢磨了一下,看向君天赐,将这颗烫手山芋扔过去:“君天赐,洛金玉弹劾的人是你,你如何说?”
君天赐不慌不忙,先咳嗽了一阵,然后站出列,走到洛金玉身边,暗自嗅了嗅佳人身上那清新脱俗的幽香,不由得心旷神怡,然后才对皇上道:“回禀圣上,臣生来体弱,得圣上垂怜,方多养病之假。然则如洛大人所言,虽是盛宠,却到底也有不良影响,臣因此无话可说,愿请皇上责罚。今日臣觉身子好些,想来今后亦能如期上朝了。”
皇上不料君天赐这么好说话,倒是一愣,又看了眼沈无疾。
沈无疾也没料到这厮除了略微给自己卖了些许惨外,竟坦然认罚,心中觉得有些怪异,面上却不显,只低声提示皇帝,如此情况,要怎么做。
这事儿竟没闹起来——这令今日朝会上的所有人,除了洛金玉与君天赐、君亓三人外,都十分的困惑不解。
但总之,就以罚了君天赐一年月俸做结局了。
洛金玉倒也没再说什么。
接着就没事了,皇帝赶紧携带不情不愿的沈无疾开溜。
众臣也就各自散去了。
洛金玉仿佛没事发生,和往常一样,面色平静地揣着双手,站在原地,等其他人先出去,他后出去。
可今日,却有人越过人群走近他,带着笑意道:“子石。”
洛金玉转头看过去,规矩地拱手行礼:“君大人。”
四周本要散的众臣不由得放慢了脚步,默默瞥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