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这人时不时就要用这样满含失望的眼神望着自己,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儿……着实令人火大!
司礼监中其他同僚或真心或假意,也纷纷如此感叹诉苦,说他们去御前当差时,皇上这儿也嫌他们,那儿也嫌他们,比以前难伺候多了。
倒也没冲他们发多大的火,就是时不时的唉声叹气一番,弄得大家伙儿如今一接近皇上就心惊胆颤,生怕幽幽一声“唉……”就传来了。
尤其看奏折时,皇上只让展清水学沈无疾帮着看些无关紧要的,至于其他公公,皇上倒也不让他们掺和,可就算如此,皇上也要看一本,就叹几声,然后用恨铁不成钢的复杂眼神打量他们一番,总让他们有种那本奏章是在弹劾自己的错觉……
太折磨人了!
唉,沈无疾啊沈无疾……无疾啊无疾……疾啊疾……朕的宝贝!
皇上忽然端坐不住,往后靠在龙椅的椅背上,也顾不着被硌得慌,心中只有他的宝贝那张一看就忒精明能干的漂亮脸蛋儿。
想着想着,他就困了。
他昨儿……哦,不,是今儿早上丑时过半了,他才睡。就睡在御书房里凑合了,省得回寝殿还要浪费他宝贵的休息时间。
没睡多久,他感觉自己刚合眼,就该起来上早朝了。
上你大爷!朕要睡觉!
皇上正打着瞌睡,忽然听得殿下传来厉声叱喝:“皇上!”
他猛地一个激灵坐得笔直,直直瞪着两只大眼睛,望向洛金玉。
这得回到一炷香前,皇上打瞌睡的时候了。
那时洛金玉为左都御史提出主张,然后很是恨铁不成钢地嫌弃道:“唯恐左都御史大人是习惯不议事论事,而是要攀扯其他。”
左都御史理亏,悻悻然道:“你无需挑衅,我也不理你之挑衅……那依你自己之言,你又要如何辩解?”
“我无需辩解,沈无疾一案是我所判,由都察院经手,大人与我都很了解其中案件真相,几乎所有他牵涉贪贿案件都是曹国忠在位时所犯,自新皇登基,朝纲安稳,沈无疾唯一被告案件乃为救洛某出狱,而为洛某奔走。”洛金玉坦然道,“此事牵扯洛某,洛某转交了都察院诸位大人分判,大人们自己判的他于此事虽有不对,却情理可原,因此消弭于案卷之中。而此案亦不牵扯他贪贿之事。所以沈无疾利用洛某贪贿一事并无根据。”
左都御史又一次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