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猗泽心中冷笑,起身便要走。
萧禅师拦他:“你要去哪儿?”
元猗泽一脸讥诮:“自然是去替元朗先生报官。”
“你!”萧禅师揽着他便往外跑,“你听我说。”
到了屋外,元猗泽好整以暇望着萧禅师,萧禅师自知理亏,不由得低了一头道:“我实非有心算计,只是不忍你为人误解……”
“误解什么?”元猗泽打断他的话,“功罪于我皆有之,我无甚好辩。这两年多来游历山川,所到之处皆循我熙宁之号,即便不是盛极之世,但总算对得起祖宗社稷。文人笔下的毁誉皆不过一家之言,难道我要杀绝了他们不是?”
“我说要来见见王元朗,便是存着敬意的,不然我来见他作甚?”元猗泽说着倒渐渐有了些怒气,“怎么,我在你心里是如何的刚愎暴戾?”
看着萧禅师默然无语的样子,元猗泽想起自己同元 说过的话:生在帝王之家,会有朋友,但也会渐渐失去那些朋友。
想到此处元猗泽有些意兴阑珊,摆摆手道:“话既说开,我徒留无益。你们即刻去报官剿匪,便是没有我,凭你康乐县公的面子也够了。王元朗想写什么写什么,想印什么印什么,金口玉言你尽可安心。”
他这么样子叫萧禅师心里一紧,忙挽回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既然敢引你来见王元朗,便是信你有这君子度量,果不其然。王元朗那箱书给那什么水匪妹子糟蹋,天地都要为之恸哭的。既然你发了话,那我就劝说王元朗报官,顺道将这一带水匪也整治了,如何?”
元猗泽抱臂道:“我不记恨你,也明白你的苦心。但是宴席终须散,你的老友也回来了。他一把年纪未知还有多少时日,好好同他聚聚吧。我不欲出现在人前,须得告别山阴地界了,有缘再见。”
见元猗泽姿态随意话却认真,萧禅师只得叹了一声:“好吧,眼下先帮他解决了这桩棘手事情。改日你回了洛京,我再过去谢罪。”
元猗泽心道我未必会回,你且留着歉意纠缠吧。
他既下定决心,便喊上董原要走。
董原以为这二位只是拌嘴,便有心上来劝和。元猗泽却笑笑:“无事,只是他有他要忙的事,我有我的。”
萧禅师心里负疚,长吁短叹地帮着收拾行李,说要送他们回泓源别墅那里坐船走。
元猗泽大手一挥:“不必,你自己坐着回去。我和董原去会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