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
姜善看着梁格,目光冰冷,“你们总说我是阉人,这不配,那不配。我倒想问问你们,我为什么不配?我端汶姜也算天潢贵胄,生来尊贵,何以变成现在人人都要唾骂的阉贼?梁大人,我问问你,为什么变成这样?”
梁格挪开了眼,姜善冷笑一声,“大人现在来劝谏了,说这不合规矩,那不合伦理。当年先帝夺臣妻杀臣子的时候,你们在哪里?你们有没有指着他的鼻子骂,说他是个不仁不义罔顾人伦的畜生!”
“你放肆!”梁格道:“岂敢议论先帝!”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姜善道:“史书上的粉饰太平骗得了后世,骗得了你自己吗?”
梁格面色铁青,“史书,我倒要和厂公好好说说史书。古往今来,哪一个皇帝会娶了一个阉人做皇后!”
姜善哼笑一声,“大人可千万别说这样的话,依着咱们陛下的性子,他巴不得当这开天辟地第一人呢。”
梁格一噎,他缓了缓,道:“厂公可想好了,陛下是一位有谋略有胆识的明君,可是他一旦娶了你当皇后,日后史书要怎么说他?”
姜善身形微微一顿,梁格看着他,道:“陛下本可以做一位流芳百世的千古明君,而你,姜厂公,你会成为陛下身上的污点,会成为他被人诟病的源头。”
说罢,梁格甩袖离开了。
姜善的手还放在茶杯上,被冰湃过的茶水冰凉,竟将姜善的手也变得冰凉。
福泰小心的走进来,道:“师父,早先说好的去沈先生府里,现在还去么?”
姜善回神,“去,你去准备一下吧。”
这是士子登科及第之后的第一场宴会,还是沈难主持操办的,因而大多数人都来了。
夏日绿树阴浓,榴花似火,时不时有蝉鸣响起,更趁炎热。士子们大多围在湖边,在树荫下看荷花满池。姜善同沈难站在亭子中,清风阵阵。
“林砚是状元,如今在翰林院就职。”沈难提起自己的得意门生,脸上带着笑。
“那个在门前骂你的尚意诚,他也中了,是探花。”沈难道:“似乎拜去了梁格那个老匹夫的门下,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