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狱卒笑着安慰道“放心,这种事常有,给犯人吃的饭菜没滋没味稀烂如泥,那些贵人哪里吃的下,吃不下就只能跟咱们换。如果贵人有幸平安出去了,那他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些个小东西,毕竟又不是我们糟践人。当然如果不幸的........那也无妨毕竟死无对证了,更不会有人计较。”说着又屈指用力敲了一下黄二虎的头继续说道“不过啊,你小子也是胆大,换些吃食也就罢了,吃到肚子里就没了,只要不抓个现行就成,难道还能刨开肚子查不成。但是那书本是能随便换的,那东西摆着就是物证,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犯了什么事,你这不是上赶着找死嘛。”
黄二虎听了心忽上忽下的,给丁狱卒的水杯里再满上一杯水问道“那丁叔,我那书.......”
丁狱卒继续喝着没滋味的白开水瞥了他一眼说道“有机会就给讨要回来就行。但说话恭敬点,实在不行就是跪下求也行。在我们这牢里的就算是关着的,那也是爷。更何况那里面可不是爷,那是个祖宗!”
黄二虎心中一颤,小心翼翼的问道:“还请丁叔指教。”
丁狱卒眯着眼睛看向幽深的牢房里,幽幽道:“那可是当今皇帝都要退让三分的九千岁 陆成泽”
黄二虎忐忑不安的在牢里转来转去,头脑里想着无数种法子又一一否定,直接过去要太过唐突,委婉着过去又找不到理由......十月秋凉偏冷的气候偏偏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就在这时丁狱卒领了犯人的饭回来,黄二虎连忙上前接过丁狱卒手上的托盘,托盘上放着一碗煮的稀烂的菜粥,绿色的汁水里不见一粒米“丁叔,您辛苦了,我替您送过去吧,您坐下休息”说着将桌旁的凳子拉开躬身请丁狱卒坐下。
丁狱卒也不推辞将托盘放在黄二虎手里坐在凳子上,对他呲笑了一声“去吧”
黄二虎千恩万谢的端着托盘去了,到了最里面的牢房,黄二虎将装了菜粥的碗从栏杆的缝隙中递过去放在牢里的地上小心翼翼的喊道“大人该用餐了。”
倚靠这墙壁的陆成泽点了点头“有劳。”说着起身,走到栏杆前,看也没有看地上的碗一眼,将手上的一枚红玉扳指取了下来递了出去。
黄二虎,看着纤长洁白的手指上托着的那枚红玉扳指,鲜红如血,皙白的手映的扳指格外红艳,而艳红的扳指又衬的细白的手指更加白暂。那玉扳指不用给行家看就是以黄二虎自己浅薄的见识也知道这玩意一定很贵很贵一定能值很多钱,至少一定比昨日的玉佩更值钱。
黄二虎低头躬身闭了闭眼道“大人今天想要些什么?”然而值再多钱也没有小命来的重要。
“随便什么吧,能吃就行,再给我一壶干净的清水即可”陆成泽声音轻淡有些干涸的嘶哑。
“是,大人”往日黄二虎听了这声音就觉得清冷威严的让人有些心慌,若是前两日他肯定是拿着东西就赶紧走了,但今日不行,黄二虎咽了咽口水还是壮起胆子说道“只是大人,能不能用昨日我给大人的话本换?”
“哦?”陆成泽有些疑惑“这是为何?”陆成泽有一丝好奇,就一枚扳指价格能买一屋子话本了。
黄二虎战战栗栗的答道“寻常吃食便罢了,这书本万一被查到........”
话未尽,意已明。
陆成泽点了点头,忽然大悟“是我思虑不周,差点连累你了。”转过身,拿过放在草垛子上的话本递给黄二虎,而那枚红色的扳指放在书上。
黄二虎接过书本,将玉扳指用双手托举在陆成泽面前,想让他收下。
陆成泽瞥了一眼扳指笑着说道“你留着吧,左不过就这几日了,就当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了。我如果走着出去,这东西也不放眼里,如果横着出去这东西也用不上了。”
黄二虎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陆成泽的神情看他不是很在意这枚玉扳指,便也不推迟了。
毕竟有些贵人会有怪癖,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不会再用了,谁知道这位大人有没有这怪癖呢?若是推迟狠了说不准反而会得罪人。于是躬身抱拳拜了拜,有些欣喜的将玉扳指和话本放到怀中收好退了出去,再想着玉扳指的价格,决定要将今日的饭菜弄得好些,最好能跟丁老头换些茶叶给贵人。
然而还没有等他去弄到饭菜,几名羽林卫疾步而来,腰间的佩刀刀鞘在行走间不停的撞击着盔甲,不断的发出“铛铛铛铛”的声响。丁狱卒立即拉着黄二虎站在墙角弓着腰缩着脖子低着头,减少存在感。
没过一会儿,一个穿着明黄衣裳的人走了进来,黄二虎瞥到衣服上绣着五爪龙纹,黄二虎头低的更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敢去想。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萧毅瑾在羽林卫的护卫下来到天牢,进门后目的明确直接奔向天牢最里面的天字牢房,为帝十几年,萧毅瑾从来不苟言笑,纵使现在心情很好,好到了极点,十几年来从未如此开怀,但也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只是眼神里却透露出神采,熟知他性情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他此刻的心情。
皇帝后面跟着一名太监,太监后面跟着几名羽林卫,丁狱卒拽了黄二虎一把示意赶紧跟上去,却又不敢跟的太近,在于最后一名侍卫相隔半丈远的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萧毅瑾站在最里面一间的天字号牢房门前,看着里面的陆成泽轻笑着,唤了一声:“亚父,几日不见,亚父风姿不减。”萧毅瑾的声音清冽,再加上心情甚好,更是悦耳。
黄二虎透过丛丛人影远远的望着萧毅瑾明黄色的背影。心里暗自感叹,没想到有生之年不仅见到了皇上,还听到了皇上的声音,回家可得和老爹好好吹吹牛。
陆成泽依旧倚靠着坐在墙角抬眼看了萧毅瑾一眼淡淡的:“托陛下洪福。”
萧毅瑾看到陆成泽被囚在牢中心里无限快意,一个挟天子掌控朝堂十数年的人,一个他虚与委蛇小心奉承不得不称其为父的人,一个给他无限屈辱压在头顶的人让他痛恨万分的人。